“你喝多了。”郑小柔握住插销，声音放低，“你回去早点睡。”

“明天我送你上班，小柔，我今天真高兴。”陆用章不厌其烦地表达，表情里有着他很少表露在外的热烈，“小柔，你相信我，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这份简单的热烈扑面而来，让本该把他推到窗外的郑小柔心里有些震动，她嗯了一声，过了两三秒，才轻轻说：“明天再说。”

郑小柔的脸浸没在黑暗中，微弱的路灯远处射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柔淡的光影，显得整张面孔端庄而贵气。

陆用章忽然伸手进窗户捉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向上，大拇指曲起，将她的手托在掌中，然后低下头：“领旨。”

说完他又放开她手掌，沿着原路爬下去，然后回到他自己房门前。

自从板砖砸他砸出交集之后，郑小柔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带着孩子气的这一面，不禁发笑。

看着对面的门关上，房间里灯亮起，她才放心地把窗帘放下。

室内重归安静，但郑小柔却一时睡不着了，她摸出枕头底下的绒布小包，把里面的犀角杯拿出来。

窗户缝里还漏着一丝微弱的光，她重新适应了室内的黑之后，将犀角杯举到光线下。

这对杯子很素，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只在两只杯子底下刻了“爱妻蒋琬”四个字。

想起他送杯子时说的话，郑小柔浑身发烫起来，这个人，他怎么能把“心有灵犀一点通”说得这么……暧昧。

可她又的的确确因为这句告白心潮起伏，前所未有的心动。

隔壁郑天磊又一次脚踢木板，郑小柔吓了一跳，手一松，杯子就对着她心口这么砸下来。

幸好这杯子分量轻，她擦掉手留下的印子重新装好塞回枕头下。

这一番收拾完后，郑小柔终于躺下很快睡着了。

只是今天的梦境不同于往，像电视连续剧一样，把以前的梦都串了起来。

刚刚出现在她窗外的人，穿着眼熟的蟒袍，低头托起了她的手：“娘娘注意脚下。”

她恍恍然抬头，才发现高台之上，身穿明黄色衣服的人侧身看过来，似在等她，而两侧的宫人和百官，无不笑颜看着她。

她两只脚像是钉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视线落在手上，茫然地想：刚才陆用章也是这么托着她手的吧？

看着红色地毯两侧的人群，郑小柔心里跳得厉害。

这种很清楚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太奇怪了。

她听见自己颤声说：“用章哥，我去了。”

陆用章震了一下，头低着没有抬：“娘娘我扶你过去。”

他手上用了些力，带着郑小柔往那高台走去，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沉重。

两边乐队奏响恢弘的乐曲，高台上那个人表情端凝，伸出一只手像是在等她到来。

走到高台前的第一个台阶，陆用章手掌微顿，唇内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娘娘，往上走别回头，也别怕。”

郑小柔迎面看向那人，稳稳地向上走去。

可当她站在高台，享受所有人跪拜的时候，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同样跪下，但腰背格外挺拔的男人身上。

风吹过，她眼泪掉下来。

旁边的内侍笑着说吉祥话：“皇后娘娘喜极而泣啊。”

“皇后不必如此，作为司天监推算出的本朝福星，这是你应得的。”

她轻易地感受到了梦境中人绝望又悲哀的情绪，郑小柔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知道自己是梦中人，体验着这一切。

视野一晃，她从高台换到了下方的城门。

四周火光灼烈，陆用章拎着一件黑色大氅把她裹在里面，连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