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补充,“其实我们那样,应该也不算在一起过吧,就是笔友。”

“啊???”肖茹娟坐起来,“他给你写的信不是掏心掏肺的吗?我看你信里写的都觉得浪漫!”

郑小柔在别人面前还需要端着,但在肖茹娟面前用不着,她苦涩地笑了笑,把回城后遇见的一系列糟心事挑重点说了一遍。

肖茹娟听得目瞪口呆:“所以,程前那个王八蛋就这么……算了?他有胆子追求你,却没胆子替你扛点事?”

郑小柔眨眨眼,洒脱地说:“都说了不是那种关系,凭什么要替我扛事。”

说到“扛事”两个字,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陆用章,却听见肖茹娟发出质疑:“你这个事不好办,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吧,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她说服陆用章的手段不太光彩,但在肖茹娟面前没什么心理障碍,一五一十地招了。

肖茹娟听傻了。

这,这,这还是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大美女姐妹吗?

上板砖?脱衣服?威胁?

肖茹娟咽了咽口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就这么答应了?长得怎么样?”

黑暗滋长了郑小柔的胆子,也催发了她的文采和想象:“答应了。很高很英俊,人品好,让人觉得特别可靠,只要他在,天大的事都不怕那种。”

“哇……”肖茹娟发出辗转好听的惊叹,然后暧昧问,“那你要不索性试试?这介绍人都上门了,不谈浪费啊!错过这么好的,你再谈得什么时候去啊?我妈说了,嫁人要趁早。”

郑小柔瞪她一眼:“绝对不可能。”

她声音低下去,“结婚要紧的是门当户对,程前他们家都瞧不上我家,他家就更不可能了。”

“不都住三竹里嘛,谁还瞧不起谁啊……”肖茹娟不放弃怂恿,“我跟你说,好男人可难碰到了,我不知道你们农场什么情况,我们那里啊,有些人为了回城的机会,什么都干得出来……哎呀,说远了!反正就一句话,我看这是你从小到大碰到的最好的男人了,就这么甘心放过啊?!试试怎么了?谁规定不能找比自己条件好的?要我说你就该找这么好的!”

“别说啦,我要睡了!”郑小柔翻身面朝墙壁,把肖茹娟的唠叨留在脑后,怕自己再聊下去也会觉得“试试”是个好主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都是两只眼睛一直鼻子一张嘴么?他又没镶金子!

她沉沉睡去。

或许是因为睡前聊了半天陆用章,她还真梦见他了,穿着奇奇怪怪的古装,弯腰扶着她手。

第二天上班,郑小柔带上肖茹娟从新疆带回来的葡萄干,在办公室分了些。

组长要笑不笑地说:“哟,这可是稀罕东西,小柔家真厉害连这都有。”

“是我同学回城带回来的,组长尝尝。”

郑小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总觉得组长看她眼神古怪,联想到前一天中午碰到她在跟别人咬耳朵,心里一沉。

刚伏案工作没多久,审校组内线电话又响了。

组长接起来嗯啊了几声后,尖利的眼神又一次投向郑小柔,声音陡然变大:“在啊,让那男的等会儿。”

听筒搁下,组长那软绵绵又冷飕飕的笑容像面具一样糊在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对郑小柔说:“门卫说有人找你,快去快回,别耽误工作。”

四周的翻书声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郑小柔心直直往下坠,不用求证了,她现在可以非常确定,昨天组长和人在走廊处说的“那个人”就指的她。

那种熟悉的,听风就是雨的不适感很快发酵起来。

她觉得不舒服,反常地拒绝:“我不去。”

然而组长脸微微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