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在烈日之下,清晰得呈现他面前。
从实验楼出来,燕雪舟给郑蔚打了个电话,“你把余凯叫出来,我要见他。”
“叫他干什么?”郑蔚似乎刚睡醒,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上次他打梁冰那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现在怕你怕得跟个孙子似的,肯定不敢再乱来了。”
“我有事要问他。”
“什么事啊?”
燕雪舟不耐烦了,“让你叫,你就叫。”
郑蔚虽然不明所以,但挂断电话还是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跑去隔壁宿舍把正对着电脑打游戏的余凯带到了燕雪舟面前。
初夏的气温高了起来,燕雪舟只穿了件白色的连帽卫衣,一个人坐在学校超市前面的露天座位上,正在抽烟。
旁边绿化带里有几株粗壮的芭蕉树,墨绿色的大叶片在阳光下像是打了蜡一样,把他的皮肤衬得愈发白。
余凯不情不愿地跟着郑蔚走过去。
下楼时太过着急,他脚上还穿着露脚趾的凉拖鞋,有些局促地抄着兜。
冲动之下,打了梁冰一耳光这件事大概是余凯读大学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了,得不偿失。
他必须承认,有钱有势的人真想整一个人,实在是易如反掌。燕雪舟有的是办法给他找不痛快,他甚至不必用什么太厉害的手段,稍微使点儿劲就能颠倒黑白,让他无法招架。
收到梁冰的验伤报告后,余凯也咨询过律师,对方说他挨燕雪舟踢的那脚很有可能被判定为自卫,而他抽别人的耳光造成的轻微脑震荡却是实打实的故意伤人,真要报警追究起来,不仅要赔一大笔钱还得进去蹲。
郑蔚像个大喇叭似的,恨不得添油加醋地把他殴打大一女生的事说给班里每个人听,以至于每次上课都有同学用不屑的眼神看他,在背地里议论嘲笑他。
更别提紧接着那段时间,只要他一出现在球场,就会被人故意肘击、冲撞,然后得到一句不痛不痒的抱歉,却要鼻青脸肿好几天。
就算再迟钝,也很难不猜出来到底是出自何人手笔。
只是震慑他,却留了余地,没将他逼入穷巷。
识时务者为俊杰,余凯选择认怂,主动说可以当面向梁冰道歉,但燕雪舟的原则是不诚心的道歉毫无用处,尤其是对他这种人而言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能说出口,实在太轻而易举了。燕雪舟让他保证管好女朋友李昕的嘴,并且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梁冰的面前,就算在路上见到也要立刻绕道走。
尽管很屈辱,余凯还是不得不照单全收。
此后,一直相安无事,突然又把他叫出来做什么?
郑蔚大马金刀地在燕雪舟对面的位置坐下,“人给你带来了。”
余凯没敢坐,眼里还有点傲气似的,“什么事?”
燕雪舟呼出一口白气,“你为什么要打梁冰?”
余凯登时就变了脸色,他妈的这小阎王还没完没了了,那点儿破事儿都过去了多久了,敢情还没跟他算完账呢?
他愤懑道:“是她先发疯的……”
燕雪舟抬眸飞过去一记眼刀,余凯的声势就弱了下来。
他掸掸烟灰,问:“当时你们在说什么?”
余凯莫名其妙地挠挠头,“什么意思?”
“或者说,你们是为什么吵起来的?”
余凯认真回想一圈后回答:“……我跟我女朋友在聊天,说起图书馆后面那条路之所以叫保研路,是因为有个女生被人侵犯后保研了,还有……学校给你们实验室自杀那个研究生赔钱的事儿,我都搞不懂,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至于吗?你是没见到,她眼都红了,那架势恨不得要杀人,还朝李昕脸上泼咖啡……”
“我们实验室自杀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