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鸣谆谆善诱,“比如篡改数据、伪造记录、编造论文、套取经费、压榨新人、欺上瞒下……这种一听就足够耸动,流量爆炸的论题。”

说到最后,他用了一种像是半开玩笑的口吻。

梁冰没把话说死,“这么可怕吗?”

“据我所知,这些问题都很普遍”宋一鸣正色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我们不是新闻的制造者,只做真相的搬运工。基于事实之上,哪怕是社会的黑暗面,大众也有权利知道和评判。”

梁冰不答反问:“为什么问我?”

“直觉。”宋一鸣望着她的眼睛,轻轻笑了,“每次跟你接触,我都感觉你好像有话要说。”

梁冰低下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如果我理解错了,你就当没听过好了。”宋一鸣看了眼腕表,同样说得模棱两可,“但如果你真有想说的,随时来找我。”

从食堂出来,迎面撞上郑蔚,身边那个高挑清隽的身影,不是燕雪舟还能是谁?

郑蔚热情地挥手打招呼,“梁冰,这么巧”

梁冰轻轻颔首,算是应了。

郑蔚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抱怨道:“我说的吧,这会儿都一点半了,肯定没菜了。”

宋一鸣上下打量了下燕雪舟,又见梁冰似是难以挪动脚步,忙笑着说:“不用送了,下次再见。”

目送宋一鸣离开,梁冰抿了抿唇,问:“你们还没吃饭吗?”

郑蔚立刻疯狂示意,看了一眼燕雪舟,“他没吃。”

“不吃了。”燕雪舟有些烦躁地转身朝外走,梁冰和郑蔚对视一眼,认命地快步跟了上去,“还是吃点儿吧,我给你点外卖,好不好?”

他突然顿住脚步,垂眸问:“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梁冰疑惑地抬眼看他,片刻后反应过来,她犯了一个错误,身体上越放纵,感情上就越吝啬,这似乎是她为数不多还能坚持的底线,故而本来该更进一步拉近和他的距离,她却退了一步将他推远。

燕雪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这么问她。

梁冰试图糊弄过去,轻松道:“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又不用你负责。”

话刚一出口,她就知道又错了。

燕雪舟的脸立刻就白了,冷嘲道:“原来你这么放得开啊”

临近操场,路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梁冰发觉有人不时投过来探究的目光,做小伏低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燕雪舟不理会她,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

梁冰在他身后跟了一路,进办公室后看他换了衣服,上前问:“你要做什么?”

“唐仞的论文”他像是消了点儿气,看着她轻声低叹,“我答应过你的,忙完比赛就做这个。”

梁冰微微一愣,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顿时五味杂陈。

??三十一、茉莉

等燕雪舟从操作间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梁冰本来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中途被于左左叫出去帮忙准备实验室评估迎审的琐碎工作,回来时看到燕雪舟正坐在电脑前看唐仞的论文。 程朗呼朋唤友地邀人一起去吃晚饭,说一食堂晚上有红烧猪蹄和熏鱼,再不去要被抢光了。燕雪舟没动弹,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梁冰。 等人走光了,梁冰才来到他近前问:“晚上你想吃什么?” 燕雪舟不答,而是问:“你早就知道唐仞的论文有问题?” 梁冰一怔,“啊?” 但燕雪舟像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根据她的反应自我推翻,“不知道吗?那你的直觉还挺准的。” 梁冰没说话,她知道唐仞的论文有问题,却看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这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能给他定罪的,复刻一组实验的难度有时候远远超过创造一种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