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懿那时候只是觉得有趣，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想反抗母亲的命令。

明明母亲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反抗只会让自己的未来更?加难捱。

所幸她发?现，姜沉绯对自己还算是乖巧，小孩子实?在是太好骗，也太好控制了?，只需要给一点点甜头，就会分外的相信她。

对姜沉绯的宽待，大概是她瞒着母亲的第一个秘密。

也是最后一个。

或许妹妹的依赖是她唯一一个能够独立掌控，独立得到的东西，姜懿很难不在日以继夜的相处里?，逐渐对这份亲近上了?瘾。

她觉得那是爱，母亲爱她，所以管教?她，让她在铺就好的大道上轻松前行，她也很爱阿绯，所以想要保护对方，让姜沉绯永远躲都在她的羽翼下。

尤其?是在母亲死后，她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姜懿觉得自己应该更?珍重对方。

而保护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方完全活在自己的视线中?。

她并没有制止姜沉绯继续自己的爱好，但剩下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替阿绯做好，不需要阿绯自己在外面拼搏。

有她就够了?，她们一直陪伴彼此不是很好吗？

可?是为什么，阿绯要拒绝她。

姜懿起身往姜沉绯走?去?，“我?没有亏待过你，也允许你出去?闯荡了?这么久。”

“已经够宽容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姜沉绯那时候眼神里?的厌恶让她有一瞬间产生了?怀疑，可?是姜懿思考了?这么多?年，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宽容？

姜沉绯几乎要笑出来，她突然觉得悲哀，不知?道是为自己悲哀，还是在为姜懿悲哀。

或许她曾经不懂，只是本能地想远离痛苦，可?是现在她遇到了?涂南，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也终于明白了?很多?东西。

所以她在老宅的时候才会犹豫。

她知?道了?，姜懿其?实?是爱她的。

只是这个女?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把?占有欲和控制欲当?做关心，既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她。

或许姜懿需要有一个人来教?会她。

可?是姜沉绯不想做那个人。

她受到的痛苦不假，被精神控制的经历也没有辩驳的余地。

凭什么要她在受尽伤害，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之后，还要再潜进去?，把?那个试图困住自己一起溺毙的人也救出来呢。

可?能有人愿意，但姜沉绯不想。

或许她就是自私自利吧，但她有权力远离痛苦，过好自己的人生，拯救姜懿永远都不是她的义务。

姜沉绯把?U盘拿出来，举在两人眼前，“这是姜玉兰当?年和研究所的交易记录。”

她没有再理会姜懿沉重的感?情牌，直接把?东西甩出来。

姜懿瞳孔一缩，所有的故作姿态都收敛回去?，一脸警惕地看向她：“你是什么有这个的？”

“很难吗？”姜沉绯淡淡开口，语气里?透着轻蔑：“我?相信你的确是真心对我?了?。”

“毕竟你当?初可?没有对我?设防。”

所以她轻而易举就能在姜懿把?证据处理干净之前，就把?这些东西都偷偷收集起来。

姜懿呼吸微顿，脸色难看几分，“你早就考虑着要做这件事？”

女?人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心神都有些动荡，原来从一开始姜沉绯就没有真正?依赖过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懿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恼怒，她唯一相信的真心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