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罡气,一声轻吟。
爱凑热闹是国人的天性,何况卖艺的还是一对小女子,她身边的空地很快聚集了一群人,有难民小孩挤在人堆里,也探头探脑地瞧。
傅清微每日练剑不敢懈怠,剑法烂熟于心,即使一身布袍,身姿轻盈灵动,剑术更是奥妙卓绝,外行人也能看得出精彩。
“好!”
“再来!!!”
拍掌和叫好声响起。
姬湛雪从旁边走出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沿着前排的观众走了一圈。
“谢、谢。”
她说着新学的两个字,挨个问过去,得到的赏钱寥寥无几,干看不给钱。有当地人见她可怜瘦小,才伸手往她掌心放了两枚铜元。
傅清微投入忘我地舞剑,只当自己身在蓬莱观,身边的观众只有师尊一个人。
可是……
师尊若是知道她为了讨两口饭钱,用她教她的本事当街卖艺,又该作何感想?
傅清微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剑的去势跟着一阻,几乎舞不下去。她连忙收敛心神,抹去眼泪,回身横扫,接上下一招,剑如游龙,流风回雪。
姬湛雪已走完了一圈,形势不乐观。
傅清微看了看身后的墙壁,收剑蹬上墙,人在墙外,脚在墙面,表演了一个身轻如燕飞檐走壁。
“好!!!”
四周的叫好声顿时热烈了几倍,姬湛雪趁机上前,果然比刚才的赏钱多了。
“谢、谢,谢谢。”
傅清微的表演还在继续,她边跑边挥动长剑,剑光眼花缭乱,都是从前斩妖除魔的功夫,如今只能用来哗众取宠。
傅清微从门楼飞下,双脚落在地面,亲自上前讨了第三次赏钱。
“各位乡亲父老,资助我姊妹二人返乡,感激不尽。”
围观群众心满意足地散去了,傅清微和姬湛雪抱着刚入账的几十个铜元,傅清微小心地收进了贴身的衣物里,留出两枚铜元交给了仍然站在外围的难民小女孩。
年纪看起来比姬湛雪大不了两三岁,端着豁口的破碗,她身边没有大人,可能暂时离开了也可能只有孤身一人,家破人亡或者走失了。
傅清微接着牵她手的时机悄悄塞进她掌心,都没有声张,附近还有别的难民躺在路边乞讨。
傅清微松开她的手,小女孩看了看她身后的姬湛雪,似乎在羡慕。
可傅清微只能帮到这里了,她自身难保,牵着小雪离开,一步也没有再回头。
“老板,馄饨怎么卖?”
“5文钱。”
傅清微从掌心数出五枚铜元,来回确认了两遍,放到小贩的摊位前,说:“来一碗。”
傅清微领着姬湛雪坐到角落的桌子里,说:“我去对面买个烧饼,有事就大声叫。”
点头。
“要一个烧饼。”
“肉的还是芝麻的?”
傅清微在烧饼摊扫了一眼,立刻将脸扭向馄饨摊,盯住姬湛雪的身影不离开视线,说:“最便宜的,有隔夜的吗?”
姬湛雪两只手贴上去捧着馄饨碗,说了一个字:“香。”
傅清微失笑:“香也要小心烫。”
她掰着烧饼皮慢慢地吃,姬湛雪小小的人坐在条凳上,脸几乎和馄饨碗持平,小口地吃着鲜肉馄饨。
进城以后她就没吃饱过,每天兽肉干果腹,现在又有肉又有汤,不知不觉吃了一大半下去,她埋头苦吃的脸忽然顿住,抬起来看着傅清微,抿了抿嘴。
她把碗推过来。
傅清微笑着说:“我不饿,你先吃,吃不完我再吃。”
姬湛雪:“?”
小孩识别不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