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娅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低低叹息。
庄青砚放低声音:“所以您见过他,对吗?在事故发生后,您见过明志。”
明刚面露震惊:“露西娅,你……?”
“我没见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露西娅否认道。
“小志遇难的消息传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下不了床,次年我和明刚的结婚纪念日,家门口放了一束长寿花,落款不详,我问过派送员,对方是匿名寄件,地址加密无法追查。”
露西娅握住明刚的手:“你那几年心脏不好,我怕你忧心才没告诉你。”
明刚紧紧握了回去:“没事的,没关系,我现在知道了。”
“第二年的同一天,还是同样的长寿花,然后第三年,第四年……我一直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直到后来某一年,花束没有出现,我又等了一年,依然没有,一年又一年,我慢慢想明白了,送花的人,应该不在了吧。”
庄青砚冷静地问:“花是从哪一年开始断的?”
露西娅回忆片刻:“新历40年。”
她的语气转而缓下来:“孩子,我知道小志犯了错,但作为母亲,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
“两位放心,找到明志,带回实验体,是我个人的意志,这件事不会公开。”庄青砚郑重承诺。
……
从明家出来后,林秀忍不住轻声问:“庄……呃,砚哥,那个送花的人,是明志吗?”
庄青砚严令禁止她喊自己“文森特”或“庄博”,最后林秀只能诚惶诚恐地喊“砚哥”。
“大概率是。”
“那明志岂不是……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会继续给父母送花吧?”
“不一定,回去试试,看这个虚拟地址能不能挖出什么。”
露西娅最后还是把送花人的信息给了庄青砚,有路小羽在,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林秀喃喃自语:“……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如果明志没有偷走实验体,他很可能和我一起被炸死了,但他跑了,也躲过了事故,从职业道德上我强烈谴责他!但从心里,我觉得他能活下来,挺好的。”
“砚哥砚哥,你说明志跑就跑了,为什么要带走实验体?他为什么不带走同批次销毁的LAK0117和LAK0366,偏偏是LAK0017呢?”
林秀叽叽喳喳的,论起心理年龄,她不过也是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
庄青砚:“明志是培育员。”
林秀点头:“对啊对啊。”
“你知道火种项目具体会进行哪些实验吗?”
“不太清楚。”记录员的权限是最低的,林秀不是火种项目的核心成员,但她或多或少耳闻过,其中有些基因方面的实验……异常残酷。
“明志知道,”庄青砚淡淡说,“培育员的权限,可以参与部分基因融合实验,按露西娅所说,明志是个共情能力极强的人,如果他像小猫小狗一样,对LAK0017产生了‘同情’呢?”
“可那是……那是实验体啊!”林秀惊呼。
实验体都是没有意识,没有思维,人为创造出来的异形生物,和小猫小狗怎么能一样呢?
林秀讷讷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想起,某次午休时,俊秀的青年独自一人站在过道里发呆。
当时林秀轻快地拍了拍他肩膀:“嘿,怎么躲在这里偷懒?”
明志转过头,林秀这才发现他的眼眶有些红:“……你怎么了?”
她顺着明志的视线望去,实验室里空空荡荡,观察舱门紧闭,没有任何异常。
“它今天,跟我说了‘疼’……”明志的声音低不可闻。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