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发出平缓而持续的高频白噪音。
宁安有些纠结,曹文生又没戴过帽子,谢涿至少要先给他戴上帽子,才能换成绿色的。
但他察觉出还是不说为妙。
谢涿心情不太好,挥挥手,“你快进去睡觉。”
转身调头要走,宁安叫住他,谢涿不耐烦皱起眉头,“一天到晚说谢谢,你烦不烦?”
宁安指指谢涿身下的小电驴,“你说有车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有车。”
谢涿愣了好半晌,意识到宁安在打趣他,“滚呀,比你的共享单车好多了!”
宁安已经小跑着进了蒲公英。
天很暗,茂密的植被在夜晚是一团团的黑色,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跑到空地上,回头冲他挥挥手。
谢涿拧开小电驴,发出开心的笑声。
宁安轻轻推开门,不大的房间带着好闻的温暖的味道,宁翼的睡姿较出门前发生变化,一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背心掀起来,露出软绵绵的肚子。
就连睡觉也皱着眉头。
宁安在店里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躺进去,又将宁翼抱进怀里,大约他的皮肤很凉很舒服,宁翼瞬间搂住宁安。
起风了,树影映在窗帘上不断晃动。
宁安借着昏暗的光线抚平宁翼的眉头。
破旧的小狗歪在宁翼的枕边,宁安盯了片刻,伸手拍打了几下,搂着宁翼睡过去。
打烊后的MuClub不像灯火通明时那般富丽堂皇。没有人类施加的作用,只是一栋充满颓废气息的建筑物。
姜野沉默地坐在包间里,看着灯光一层层熄灭。
桌上摆满酒瓶。
一杯接一杯。
一瓶接一瓶。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那句话从脑海里彻底删除。
“只是同学关系,我们又不熟。”
因为不熟,所以不向他寻求帮助。
因为不熟,后面做的事才一件比一件无情!
幸好那位机警的同伴赶来带走宁安。
曹文生陪着姜野并不多嘴,只眼神欲言又止。
姜野懒得解释。
后来曹文生开始叫他的名字,姜野想回应,但曹文生的脸在他的眼里出现重影。
然后姜野再也听不清曹文生说什么,但姜野能想象他指天骂地的急躁样,姜野笑着挥手让人滚蛋,再睁眼,曹文生不知去向。
激烈的光效消失后,落地窗像个黑洞洞的大嘴,包间里的氛围灯变成绿色,铺天盖地笼罩过来,就像那些浓密植被追过来,一口就会吞噬掉慌不择路落跑的少年。
姜野放慢脚步,极速奔跑带来的窒息感让他险些喘不过气,他压抑住喘息的动作,自虐般让胸口仿佛被石头压住般产生尖锐的疼痛。
直到长长吁出一口气。
姜野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此时任何一个同学老师看见他,都会被吓到,偏执到有些不正常的冷漠眼神,绝不会将他跟校园里那个谦逊和煦的好学生联系起来。
姜野再次出现在铁门附近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中途他拐去小卖铺买了一包烟,没有抽惯的爆珠,老板扫了眼他的衣着,丢了包黄鹤楼给姜野。
站在铁门附近,姜野一点点拆开包装纸。
心里琢磨着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现在就绑走是最简单的。
但会吓到对方。
姜野暂时不打算用。
而且他也不太清楚绑走后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像一头刚刚成年的野兽,很多行为只是遵循本能,并没有明确的目的。
但小兔子的拒绝实在让他冒火,姜野不觉得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