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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被人揪着衣服走了一路。

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站定,“你不要扯了。”

他不会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但也没好多少,背脊挺直,脸在树影下也清晰,但眼睛垂着,似乎无处安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于是夏日的阳光也斑驳。

“你衣服怎么湿漉漉的,早上刚从洗衣机拿出来。”

蒲公英有两台洗衣机,但三楼重症儿时常大小便失禁,几乎二十四小时运转,夏天的衣服轻便,宁安都是手洗后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但是青山区靠着山,湿气重,有时候晾一整天还是黏糊糊。

“晒过的。”但是晒不干。

宁安转身继续朝前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偷偷回头,发现对方真的跟过来,跟受到惊吓似的兔子加快脚步。

蒲公英的身影隐约出现在茂密的植被里。

“他们说你在一家福利院兼职,是不是就是前面那家?”

宁安没有啃声,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

他以为摩天轮那晚就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他不会对那晚听见的,看见的做任何评价。

蒲公英的高妈妈在他们很小时教会大家一个道理:对于无法企及的东西,都是与他们无关的东西。

包括事物,也包括人。

那人跟得越来越近,几乎踩到宁安的后脚跟,宁安就跟踩到尾巴的猫,噌的跑起来,几步后无奈停下来,衣服又被拽住了。

“喂,都毕业了你怎么还穿着校服?”

宁安刚结束补课,一来这是他最好的衣裳,再者胸前xx高级中学的刺绣是他的身价象征,能得到学生家长们的尊重和礼待。

虽然这份尊重很肤浅,但是宁安需要。

但是身后这个人不会懂。

他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好像很早就蹲在路边,在他经过时,却没有叫住他,又在他哼起歌时,跟在后面笑出声。

他在后面笑得很大声,“宁安,你几岁呀,还唱一闪一闪亮晶晶。”

直到现在,宁安的耳轮还透着绯红。

姜野在后面看得很清楚。

白皙到能看见淡淡血管的脖颈,修剪整齐的发尾,一对红彤彤的耳朵,像小兔子,十分可爱。

姜野是来道歉的,为那天晚上的事情。

其实宁安没有表露出被伤害到自尊的情绪,但告别时,宁安抬起眼睛飞速看了他一眼,尽管十分短暂,但姜野看清宁安眼尾的红。

于是什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姜野没有什么不能低下高贵头颅的少爷病,辗转反侧一夜后,找班主任要来宁安的地址。

得到地址欣喜的他没听出班主任的委婉提醒。

甚至自顾自理解成宁安在福利院兼职。

他的朋友里不少人会去福利院做义工,以获取好看的实践证明,这样比较容易拿到国外好大学的offer,如果他出国的话,也会这么做。

宁安不会出国,他的目标几乎在高一拿到年级第一时就毫无悬念的宣示给众人。

他要考A大的计算机专业。

姜野作为班长前往教室办公室时听见老师们闲谈:那孩子说这个行业钱多,挺实在的,我就喜欢这种实在的孩子,什么理想呀梦想呀,说到最后也不过为栖身之所。

也有老师不同意,笑着反驳:陈老师,我们校训是什么,自今日,至未来,这一路要的是什么,就是梦想。

姜野放下资料离开森*晚*整*理,他也觉得宁安挺实在,实在到有些可爱,那只闷闷的兔子以后赚到很多钱后,会不会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