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自己被世?界抛弃,强烈的孤独差点淹没掉他。

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然后是很轻的脚步声。

有人推开卧室门?走进来,依旧很轻,像一片云雾飘过山头。

那人站在沙发旁边,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连外卖都没点吗?”

他的语气又轻快起来,“我带了一些宵夜,你?要吃吗?”

没有得到回应,宁安也不在意。

蒲公?英里也有自闭症患儿?。

他就把此时的姜野将做自闭儿?吧,虽然不太?恰当。

宁安转身朝外走,手腕被拉住。

他诧异回头,腰被抱住,然后力?道越来越紧。

宁安想起那个激烈到不合时宜的亲吻,吓得想推开姜野。

腰部传来润湿的感觉,滚烫的。

宁安呆在原地?,不再动弹。

*

那张布满污渍的沙发早被换掉。

姜野收回目光,不清楚是离开的这些年被人换掉,还是季衍换掉,换成一张很时尚的白色真皮沙发。

冲了澡,躺在床上,姜野面?无表情看着财务报告。

工作已经印入他的生命,他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

没有停下来的那一天。

他没有什?么理想抱负,在姜兴修控制他的人生那刻起,他就清晰认识到不干掉姜兴修,他就会是第二个姜兴修。

所以当姜英哲慈爱面?具后的真实意图暴露出?来时,他并不意外,甚至产生一种?兴奋感,他终于找到干掉姜兴修的契机。

于是他变成一个跟父亲闹了矛盾的叛逆少年。

这些年经过姜英哲的不断努力?,还有姜野的“成熟”,父子关系已经缓和?不少。

门?被轻轻地?推开。

轻到根本听不到动静,姜野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抬起眼睛。

宁安的影子出?现在墙面?上。

他对这里感到不自在,抱着一支胳膊没有动。

像个警惕的小动物,仔细观察着什?么。

房间的布局没有发生变化,他能想到什?么?

是六年前那段不声不响的长夜陪伴,还是酒醉后荒唐激烈一夜?

影子动了,宁安慢慢走进姜野的视野。

他穿着一套月白色的丝绸睡衣。

露在外面?的肌肤比睡衣的颜色还要亮。

姜野突然置身浓郁的山间,看着月亮漫过黑黝黝山头。

他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来,眼神飘忽而没有着陆点,“姜野,我们能谈一下吗?”

姜野扔开手机,目光肆无忌惮扫过宁安的身躯,睡衣很薄,把宁安消瘦的身躯完全勾勒出?来,不难看,总是让人想起黎明前的金市,亦或是暮色四合时的金市,晨曦未完全出?来,暮色未完全落下去?,灯火零星,但不足以变成璀璨的星辰。

于是高?楼林立的金市被勾勒出?曼妙的轮廓。

“你?都是在床上跟人谈事情?”姜野伸出?手枕在脑后,黑色丝绸袍下露出?健硕的胸膛,一同隐现的还有蛰伏的欲望。

纤长的睫毛眨个不停,在眼尾形成跳动的光影。他没有逃得远远的,而是走进这头巨兽的卧室。

脸上的神色懵懂而迷茫,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姜野笑得讽刺,“其?实我对有过孩子的男人没兴趣,甚至感到恶心,这么久以来你?一直想爬我的床,但每次都一副我要把你?怎么样的委屈模样,宁安,你?知?道吗?既然有目的就不要装出?圣洁的模样,卖就卖得坦然一点,至少买方心里痛快。”

宁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