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迷茫地想,他跟姜野有?结束的那一天?吗?
或许有?吧,等姜野玩腻了,肯定会?像丢弃垃圾一样的丢开他。
他无所谓的。
但是宁翼怎么办?
他要怎么告诉孩子,爸爸在做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宁安微微垂下眼睛,“你想怎样都可以。”
姜野兴致很好,带着宁安朝外走。
他对宁安租住的地方一点都不感兴趣,也对破破烂烂的这里感到厌烦,就像缠裹在身上?的安全衣被撕开,然后蛛网一样的东西蒙上?来,湿漉漉的黏腻感让人喘不过气?。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宁安。
他被姜野带在怀里,不去管别人眼里两人间的姿势多么暧昧不正常。
他的雨衣早在重逢姜野时被撕碎。
血淋淋的伤口,被一层层带着腐蚀性的细雨迷蒙住。
又痛又痒。
迎面?走来一个小孩,手里拎着一瓶酱油。
他站在路旁看着走过来的大?人。
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落在那个胆怯虚弱的人身上?。
对方不看他,甚至微微将脸瞥向一旁。
姜野傲慢地冲小孩打招呼,将怀里的人挟得更紧,“还不回家,你妈等你呢!”
说完便将这个一面?之缘的孩子抛之脑后。
宁翼转身望向越走越远的宁安。
他不清楚要不要回家,他只知?道这个很可怕的男人带走他的爸爸。
家里没有?人等他。
追上?去。
宁翼看了眼手里拎着的酱油瓶。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背在后面?打起手语。
「不要怕,回家等爸爸。」
宁翼垂下眼睛,转身缓缓朝家走去。
季衍看着姜野将人带上?车,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一只恶犬叼回来一只小兔子,随意地丢在角落里,并不急着撕咬吞噬。
他心情愉悦地靠着椅背,姿态慵懒随意。
“开到青山顶。”
季衍调转车头,半个小时后,距离青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姜野让人将车停在路边。
黑色沥青路的山道依旧湿漉漉。
道路两旁长?满郁郁葱葱的树木,树冠交相辉映,有?些地方遮挡了天?空,到底是入秋时节,零星的黄色慢慢晕染开。
茂盛中透着一两分?凋零。
季衍站在路边抽烟,他没有?烟瘾,也很少选择心情不虞时用烟草排解烦闷。
商务车很沉重,即便它有?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功能,但不会?真的有?人在车里做出这类出格的事情。
开得起这种车的人不太有?时间在这种地方寻求刺激。
何况他们有?很多寻求刺激的场所。
任何一处都比车厢里舒服得多。
电影里时常出现的剧情有?时候真不一定出现在现实里。
但现实永远比电影里恶心得多。
偶尔,他能听见一两声无法抑制的闷哼。
是那样的难受和痛苦。
他记得格雷曾用调侃的语气?问姜野,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姜野似乎也很疑惑,打量季衍半晌。
“看着挺善良。”
善良吗?
季衍不觉得自己?善良,把继父的资金套牢在股市,让这个在金融界颇负盛名的人栽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血本无归,家破人亡,他体会?到善良从未带来过的快乐。
供男人玩乐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