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很好奇地歪头道:“有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八百多年了?,一直想当?面问问你。”
固慈颔首:“你问。”
长安眸色一寒,瞬间朝固慈的方向飘过来好几米,只堪堪在一米外,隔着结界与他对望。
她来的突然,但?固慈和谚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长安脸上已经没了?笑意,迫人的气势隐隐散开,带着属于天潢贵胄的威严和强势。
固慈和谚世却并没当?回事。
“发现你想称帝吗?”固慈语气淡淡,唇角甚至还带着笑,“可能是你三岁的时候吧。”
长安眉心紧蹙,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记得那?年冬天的雪吗?”固慈继续道:“还有那?个被我亲手放在树干上的小雪人。”
长安倏然攥紧了?手,看向固慈的眼神中布满了?愤恨,以及一点微不可察的畏惧。
原来是那?个时候。
那?个小雪人是她亲手捏好的。
她不喜欢自己的东西立于地面,被所有人俯视,她想让它在更高的地方,被所有人仰视。
于是她求固慈帮她把小雪人放到树干上。
她看着那?立于高处的小东西,心跳骤然加快。
她想起了?晨时在父皇书房外听到的声音,那?是父皇和二哥在聊治国策,二哥的建议和策略令父皇龙心大悦。
而长安发现,二哥想到的办法?,她也想到了?。
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了?浓浓的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二哥生来就?是储君?
凭什么他未来能成为九五之尊?
明?明?她也是嫡出,明?明?她也一样聪慧,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子,就?要生来不被重视,就?要走?结婚生子这条枯燥乏味的路?
她不甘心。
她要争,要抢,要让二哥亲手把她送上那?至尊之位,就?如?同他愿意帮她将?小雪人送到树干上一样!
只是她当?时没注意到,固慈就?坐在那?树干上,垂眸望着她的眼神复杂难言。
她沉浸在野心和对未来的畅想中无法?自拔,于是,她开始筹谋。
她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并挑拨帝后与固慈的关系。
在帝后与固慈的矛盾彻底爆发时,她又以“后盾”的姿态,站到固慈身?边,成为他最大的后勤保障和助力。
而后在固慈十八岁那?年出征时,她也有了?接手帝位的准备。
于是,她设计弑父、弑母、弑兄,崭掉一切阻碍自己的人,接手了?曾经扶持固慈的人脉,以比预想中更轻松的手段登上自己日思夜想的位置。
成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盛世女帝。
可最后,她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而在她临死之时,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其实是固慈的手下,而对方一直都?对自己深恶痛绝。
这一局,固慈死了?,可她却还是没赢。
弥留之际,她忽然想要回到十三岁,回到当?时目送固慈出征的那?一刻。
只是她到底还是死了?,但?死后的魂魄却被一只懵懂的小狐妖跟上,她们不知不觉就?融为一体,成为了?鬼狐。
固慈见?她双目血红,五官也逐渐扭曲,越来越不像人类,便知道她都?想通了?。
毕竟长安公主,从来都?很聪慧。
“别困在过去了?。”固慈看着她,如?记忆中那?般,温和地对着面前的女孩笑,“跟我回地府吧。”
“地府?”长安冷笑,眸色狠厉道,“我就?是魂飞魄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