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灯火通明,一盏盏喜庆的红灯绵延无数家,无数里。

内殿,闲人退开,明月撩开珠帘,进来禀报前殿的情况:“殿下,君主还是饮酒,来的人太多,等都结束,估计得是亥时了。”

妖族生性豪放,喝酒也是如此,那些人平时没机会灌他,借着这个机会,一个个肚子里憋着坏水呢。

湫十点头,低低咳了一声,道:“叫人外头守着,都不必进来伺候。”

明月无声福礼,退出内殿。

万籁俱寂,湫十将手中的却扇丢开,从空间戒里取出那个小小的盒子,手指一挑,小银锁就开了,里面的药丸已经被皎皎提前贴心地捣成了粉末,只要丢进他们等会要喝的酒里,就会在酒液里瞬间融开。

纠结了小半个时辰,湫十咬了咬牙,起身,下药,再坐回床沿边,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等坐下之后,湫十指尖抖了抖,半晌,又抖了抖。

饶是她平生劣迹无数,掰着手指也得数半天,可在秦冬霖头上动土,确确实实是人生头一回。

有点紧张。

秦冬霖挑开珠帘进来的时候,湫十睫毛乱颤,男人斜靠在屏风边,长身玉立,身子颀长,浑身都是香醇的酒气。

他平时给人的压迫感就很强,而当湫十心本就虚的时候,就更顶不住这种目光。

她起身,行至桌边,拧了下眉,竭力装得若无其事,“郎君,这酒,还喝不喝?”

小妖怪做错事的时候,一张嘴就开始露馅。

平时想让她喊声郎君多不容易,这么自觉的时候,可谓是从来没有。

秦冬霖勾了下唇,走到她身侧,拿起桌面上剩的那杯,才落到唇边,又移开了些,道:“合卺酒,怎么不喝。”

声声都带着撩人的气音。

夫妻交颈,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