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们只有一套奉承话,这些字句,也着实叫人听着身心舒畅。除了唐筎,主城中一些叔伯家的夫人也都跟着来帮忙,妖月,皎皎和招摇更是早早就到了。
今日大喜,就连一向喜欢雪色衣裳的皎皎也换上了暖色长裙,手腕的袖边缝着浴火的鸾鸟,满屋子喜气融融,热闹不断。
唐筎亲手为湫十套上层层繁复的嫁衣,别的姑娘出嫁,母亲早哭得不成样子,又是不舍又是喜悦,到了他们这里,却蓦的变了一个样子。
“成婚了,就该懂事一些,母亲知道你厉害,不担心你别的,就是这脾气,得改改。”唐筎说着,道:“抬一下手。”
宋湫十看了眼忍不住憋笑的皎皎等人,小声道:“母亲,大家都看着呢,这个时候,你还说我啊?”
“你啊,你还怕说?”唐筎被她说得笑起来,她看着眼前女子千娇百媚的芙蓉面,眼前却依稀还是她小时候蹦蹦跳跳,又多话又闹腾的样子,顿时觉得只觉得岁月长流,时间总是太快,“冬霖是好孩子,从小照顾你到大,虽然不善言辞,可有时候,比你哥都顺着你,你呢,又惯会得寸进尺。往后的日子那么长,若想好好过下来,这两个人,就得有来有往,总不能光要他纵着你。”
对秦冬霖,唐筎和宋呈殊是一百个满意。再加上妖族民风大多开放,不拘小节,女子出嫁,回家小住长住都不是稀奇的事,而且不论在流岐山还是中州都城,宋昀诃都买了院子,想见女儿了,随时都能见到,方方面面都没什么顾虑,自然没什么离别的愁绪。
湫十见唐筎越说越担心,一副她将秦冬霖欺负得不行的样子,周围几个圆脸嬷嬷都已垂着头不敢往下面听,琉璃似的眼珠动了动,乖巧地一一应是。
门外,明月提着裙摆跑进屋,看向唐筎和一屋子或帮忙,或凑数的人,急急地喘了一口气,道:“夫人,姑娘,君主来了。”
镇定如唐筎也楞了一下,问:“什么?”
明月使劲点了两下头,道:“君主的仪仗已经一路过来,就快到正春街了。”
唐筎先前一直没红过的眼,这下隐隐红了起来,她回头,示意湫十坐回凳子上,一边道:“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冬霖,小心我和你父亲让你好看。”
说罢,她扭头,跟身侧的妯娌感叹一声:“瞧瞧那孩子,多好啊。”
自然是好,身份那样显贵,无人能及,整座中州都城,长街短巷,哪个人不是为了这场盛事而来。
妯娌象征性地跟着笑了笑。
宋湫十看着铜镜中那张灿灿若桃花的脸,长指也似有所感地动了两下。
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嫁给秦冬霖,可前世,没有君主亲自来接人这个过程。
正常流程是,她从这座院子里踏出,入凤辇,从正门进宫,之后上天祭台饮酒,昭告万民,祈祷山河如故,海晏河清,之后再入尘游宫宴客,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