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诃想,人心难测。
“没事,是我多心。”宋昀诃苦笑了下,“怎么也没想到,妹妹嫁人成家,会是这种感受。”
止不住的担心,止不住的后怕。
秦冬霖道:“中州众臣之中,朝圣殿上下,帝后与君主同尊,我与宋小十意见若有分歧,她甚至可以出手拦截中正十二司颁布下去的律令。”
“长老院里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人,她若是犯懒,我便帮她处理些事情,她若不乐意,长老院就是一个铁桶,谁也插不了手,包括我。”
“而且,你们也太小看宋小十了。”秦冬霖摇了摇手中的酒盏,声线里带着懒散的笑意:“她三次跟我交手,两次打成平手。”
每一字,每一句,都恍若在说,只要他日后对她有本分不好,她随时都能拍拍屁股就走,没人敢拦,也没人拦得住。
话说到这里,宋昀诃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跟秦冬霖碰了一下,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别有深意地开口:“既然成了亲,小十唤我什么,你是不是也该跟着改口?”
伍斐顿时来了精神,起哄道:“这不改口就说不过去了。”
秦冬霖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半晌,站起身,有些尴尬地抚了抚笔挺的鼻梁骨,那一声兄长,左滚右滚,面对着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愣是吐不出来。
他道:“等正式成亲,再说。”
秦冬霖回尘游宫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床榻上的人半眯着眼,一见他进来,睫毛飞快颤了颤,又闭上了眼。
秦冬霖脚步停了一瞬,提步走到床榻边,在床沿上坐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绵若无骨的手指,身上的酒香遮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