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说:“给我揉揉头。”

苻晔这?才?脱了外?袍,秦内监亲自捧着?热水给他?净手。

他?净了手,给苻煌按了一会,说:“说实话,这?么多?天没见皇兄,臣弟也想念皇兄得很。”

苻煌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秦内监说:“陛下也很想念王爷呢。”

苻煌睁开眼看向他?,秦内监便垂下头出去了,索性叫殿外?站着?的内官们退的更?远一点。

苻晔闻到苻煌身上熟悉的药味,可能太?久没闻到了,他?觉得今日这?药草气格外?亲切。

苻煌闭着?眼睛说:“不要以为太?后对你好,就掏心掏肺的尽孝,被人当了棋子都不知道。”

苻晔愣了一下,居然?没有反驳,只是更?用心地给他?按头:“知道了。”

这?有些出乎苻煌的预料。

苻煌又说:“你也不用对我太?忠心,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假如哪天要死了,要不要把?你也带上。”

苻晔:“……”

苻煌这?话语气幽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是叫人惴惴不安!

他?就笑了一下。

谁知道苻煌反而问他?:“你愿意么?”

这?叫他?怎么回答!

苻晔下巴枕在他?肩膀上:“那皇兄还是长长久久活个一万岁,我活个九千九百九十五岁,然?后皇兄再?把?我带上。”

他?离他?太?近,热气几乎烧到他?耳朵上。

苻煌就伸出手来,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太?后病了,苻晔理当侍疾,不然难道学他我行我素,名声尽毁?

那也不行。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但是苻晔被人骂?不可以。

他?想他?做一世富贵花,不沾风霜。

只是这?几日苻晔一直不回来,他?头疾复发,仿佛比往日更?不能忍受,也不知道为何对苻晔也有了怨言,躺在那里出神的时候,还真的认真考虑要不要死了带他?一块走。

只是眼下好像又不这样想了。

觉得现在这?样,好像也不用急着去死。

他?想苻晔对此懵懂无知,大概以为他?在玩笑。

想到此处,便觉得苻晔实在可怜,遇上自己。

他?心生怜爱,便不叫他?按了,问他?:“用过晚膳了么?”

“听见皇兄头疾犯了,我立马就回来了,哪还顾得上吃饭!”苻晔表忠心,“皇兄既然?头疾犯了,就该早叫人告诉我。”

苻煌很受用,唤了秦内监过来准备晚膳。

今日的晚膳显然?是特意给他?准备的,都是他?爱吃的。

太?久没和别人一起吃饭了,看苻晔吃饭是一种享受,他?很能吃。

这?么能吃,也没见胖,还是瘦的可怜。

如今他?看他?,总觉得他?可怜见的。

苻晔用过晚膳就回到自己寝殿,准备沐浴。

行宫沐浴很不方便,他?好几天没洗澡了。

如今都把?宫里当成自己家了,回到东配殿,哪里都觉得亲切。

但东配殿和他?走的时候很不一样。

变化超大。

更?华丽了。

最显眼的便是多?了一扇珍珠帘,以金蚕丝并南海贡珠攒就,烛火一照便如月晕流转。窗上多?了个小巧的金雀衔花,红鱼戏水的漏刻,最下端点上蜡烛,整个漏刻晶莹剔透,美到爆炸。

不显眼的地方就更?多?了,换了很多?小物件,譬如殿内的灯盏都换成了玉人捧花的灯盏,但玉人造型都不一样,捧的花也都不森*晚*整*理一样,有的是牡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