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内监立即着徒弟去禀报皇帝。
孙宫正朝东跨院看了一眼,问:“王爷起身了么?”
秦内监道:“殿下昨日喝多?了酒,如?今还在睡着呢。”
孙宫正就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大雪已停,天边露出一缕朝霞,青元宫里白雪皑皑,连风声?也无,就只有外头甬道上宫人们清扫积雪的声?音传来?。这里是大周最尊贵的地方,有大小两个御书房,文武百官每日来?此开朝会,而苻煌和苻晔或许就是在这里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此刻冰雪世界凛冽寂静,仿佛将?这惊世骇俗的情感都深深掩埋起来?。
她从青元宫出来?,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宫殿。
青元宫在整个皇宫里都那样不起眼。
皇宫寥落,日后若等太?后也离了宫,这里便是这空寂宫廷里唯一的春朝了。
她在慈恩宫门口?的冷风等皇帝到来?。太?阳从东边出来?,晨色洒在冰雪上,整个甬道上都涌动着细碎的金光。皇上在一堆内官和黑甲卫的簇拥下大踏步朝慈恩宫走来?。
他穿的有些?单薄,黑玉带束腰,只用一根簪子束着头发,额头还有薄汗,和昨夜乘坐暖轿而来?的皇帝相比,碎光映衬之下,竟颇为俊美凌厉,意气风发。
她慌忙作揖行礼,将?皇帝引进殿内。
太?后身上还是昨夜的装扮,显然?一夜未眠,此刻憔悴地看着皇帝,像看一个大逆不道的魔鬼。
要她理解,她自然?是理解不了了。
但痛定思痛一夜,也只能说:“我有两个要求。”
苻煌也没?落座,就站在殿里看她。
显然答不答应,要看她说什么。
太?后:“……第一,皇帝和桓王之事,不能广而告之,为臣民知晓!”
苻煌道:“这是自然?,我无昭告天下的想法。”然?后又说,“虽然?我很想。”
太?后:“!!”
她捂着胸口?,道:“……第二,我要见桓王一面,确保他不是为你所强迫!”
她对苻晔的慈爱,一开始确实有点私心,可走到这一步,早已经将他看做大周的福星,发自真心地爱护他。她想她这一生,什么都没?有护住,可如?果桓王是被?逼迫,她却?没?有为此拼尽全力,那她这一生岂不是都白活了。
苻煌看了她好一会,叫人拿了一份他们打仗时候往来?的书信。
看起来?最官方的一封信了,并没?有什么甜腻的情话,但太?后看了依旧大受震撼。
这分?明就是互相扶持挂念的夫妻了。
要是桓王不愿意,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可两情相悦,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皇帝连叫她此刻见桓王一面都不愿意,显然?是护着桓王,怕自己责难他。
还真是……爱妻情切!
她此刻彻底乱了分?寸,只觉得?此事实在难以接受,又想自己身为太?后,对这种骇人听闻的恋情竟不能阻挡,又怕闹大了臣民皆知,一时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两兄弟。
于是当天就出宫去了。
孙宫正安慰她:“还好是两情相悦。”
太?后说:“两个男子,竟然?也能两情相悦到这个地步么?”
她理解不了这个世道了!
苻晔喝醉了一场酒,新年第一天,醒来?发现居然?变了天!
他想太?后如?今心情大概类似于父母一直以为是直男的儿子突然?出柜了。
出柜的对象的还是自己兄弟。
这真是怎么震惊都不为过。
他心中羞愧,又想苻煌居然?趁着自己醉酒,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