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活不过今年春天了。
看?情形,今年的点翠仪式应该是桓王主持了。
于是他颤巍巍问太后:“娘娘,桓王酒醒了么?”
他看?桓王走?的时?候步履从容,应该只是薄醉。
快点回来点翠,早点结束这磨人的宴会。
太后似乎也颇为心事重重,道:“谢相来的正好,我正有要事与谢相相商。”
“娘娘请讲。”
太后却起了身,往莲池而去。
谢相跟在她身后,只听太后道:“听闻谢相这几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老臣惶恐,大概年老体衰,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太后却道:“当?今陛下喜怒无常,谢相伴君多年,殚精竭虑,确实辛苦。只是谢相还能告老还乡,本宫和桓王又要到哪里去呢?”
“娘娘何出此言,实在叫老臣惶恐。陛下对娘娘还是很敬重的,对王爷更是爱重有加。”
太后捻着手中佛珠,沿着莲池慢行?,那?莲池上飘着很多莲花灯,灯上还有诸新科进士咏的诗词。
她看?了一会,回头看?向苻煌,怆然道:“当?今陛下性情已变,再回不到当?年做太子的时?候了。你我都已老朽,苟颜残喘也就罢了。只是我明?宗一脉,如今还有桓王,桓王刚过弱冠之年,声名显赫,将来独留他在皇帝身边,哀家心里不安,也愧对列祖列宗啊。”
谢相十分谨慎地说:“桓王得陛下爱重,圣宠无人能及,是有大福之人。”
感觉王爷将来能登大宝呢。
“桓王如今风头无两?,如今众人都道皇帝要封他做皇太弟,种种荣宠,的确如你所说,圣宠无人能及,那?你觉得他是如何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得皇帝如此器重?”
谢相:“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忽然抓住了他瘦骨嶙峋的手腕,护甲上的玳瑁几乎深入他的皮肤,在夜色下的凤钗微微摇晃,她有着同皇帝一样?瘦削的脸庞,此刻忧愤万分:“只怕大福未至,大祸先行?啊。”
身边女官提醒道:“太后,桓王回来了。”
谢相回头望去,只看?见桓王正由内官搀扶着缓缓走?来。
头痛,头痛。
脚下还有些虚浮。
他不是身穿过来的么?他酒量一直不错啊。
喝太多了么?还是太久没?喝了?
他头有些痛,看?东西都还是晕的,双福服侍他起来的时?候,他朝自己身上看?一眼,身上衣物俱在。
那?他刚才都是做梦了。
好羞耻,好羞愧,他居然做了那?样?的梦。
此刻断断续续想到一些,脸上又倏地全红了。
鸿胪寺卿迎上来:“王爷好些了?”
苻晔颔首笑道:“好多了。”
他平日里肤色白皙,此刻脸色潮红,真?是艳若朝露,鸿胪寺卿从来没?有喜欢过男色,此刻竟然心惊肉跳,不敢多看?。想这美色到了一定境界,又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还分什么男女。他身上那?一身四爪龙的华服威严尊贵,压在这艳色之上,愈发生出隆裕的华丽。
他从九曲回廊穿过,不知道多少新科进士望着他,都是仰慕难当?。
如今这些年轻人,男风盛行?啊。
他都怀疑他们?在学堂的时?候,没?少一块去更衣。
还好王爷在宫里,要是出宫开府,这些年轻人估计能把?桓王府的门槛给踩烂了。
苻晔远远就看?见了苻煌,心下愈发滚热,只感觉才下去的酒意?又上来了。
只得暂时?不去管他,先去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问道:“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