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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面百相,有眉间红痣似玉观音的、温润纯善似三月春风的、横眉冷目不搭理人的、雍容端坐侃侃而谈的、病时脆弱如柔软飞絮的……
一千二百六十五天,一百八十三幅画,两百五十四枚木刻。
这偌大的宫里,那个人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梁徽看了好一会儿画才缓过劲儿来,面无表情扔下刻笔,出了门。
他早不过劳什子夏露节了,彼时帝王君后龙舟同游的光景还历历在目。
三年过去,外头说书人说的不再是帝后情缘,戏子伶人也不再唱君后观音祝门青天,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受不了这个。
但今年夏露遇上农神诞辰,要到宫祠祭拜,这是君后的活儿,他不想假手于人,便亲自过去。
百松园。
好些宗亲王爷都携孙带女地来了,这几年他们想见梁徽难如登天。
梁徽早不是那个笑意盈盈温文尔雅的少年帝王,西南一役回来后性情大变,越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朝野宗室没人敢惹他。
梁徽嫌人多,吵,上完香躲到阆道,盯着池里亭亭的荷,不知在想什么。
来了个小孩儿,梁徽刚想让他滚,一抬眼,又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