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长公主提高声音,痛心又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他,“当年本宫跪了一宿朱雀门给你保下高祖的恩赐是让你这么糟蹋的么?祝知宜!本宫就希望你平平安安衣食无忧,你非要去帮他杀妖除魔,染一身腥。”

祝知宜唇抿成一条线,喉咙哽痛,低声说:“公主,我不是为他。”是为天下百姓,为祝门冤魂。

长公主不屑嗤笑:“所以你就活该任他玩弄于鼓掌?任他利用我们对你的疼爱和心软?”

无论换了谁,公主与连墨都少不得刁难,说不好还会兵戎相见,届时局势生变、朝廷动荡,梁徽一介根基不稳的新君是绝冒不起这个风险的,稳定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选中了祝知宜。

祝知宜就是最合适安抚旧势的人。

无论是长公主还是祝连墨都舍不得伤一分一毫的人。

梁徽究竟是从多久之前就在打这一步棋的主意了?步步为营,埋伏时间之长、心思之深令人生惧心底发寒。

“你如此信任袒护他,他何曾想过你的处境与两难。我们若顺着你,那他便不费吹灰之力将兵权收于囊中,若我不给你这个情面,那我们多年情谊必会生隙。还是说,他都懂,他都知道,但他根本不在乎!”

“祝清规,别说你看不明白,他就是要你我刀戈相见,他就是要你孑然一人、孤立无援,他就是要斩断你所有的退路,最好你毫无倚仗无靠无依只有他一人!他才更放心、更安心。”

公主的一字一句、发聩之声如钟鸣撞入祝知宜耳膜,震得他心头大撼。

“他把你、把我、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算得清清楚楚,何其心思歹毒面目可憎。”

“如此工于心计、算计感情之人,你竟也敢信他,祝清规,你圣贤书读傻了!”

长公主索性拆完了那层窗户纸:“祝知宜,你们从来不是什么平等合作互惠互利,你是自欺欺人,还是一一你在赌吗?梁徽许你那些不值当你为他做到这一步,”无论再过多少年,祝知宜在她眼中始终还是那个忧郁多思、没有长大的孩子,长公主缓和了面色,叹气:“清正平反真的那么重要么?值得把你自己都搭进去?”

第40章 世上安得两全法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长公主自觉对不住昔年托孤的手帕交:“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瞒着阿婉带你去看杂耍,你问我那个戏子在干什么,我说他在走钢索,你现在就是在走钢索!”

“每一步都走在风口浪尖上,你已经陪那个混蛋走得太远了,你知不知道前边是什么?是悬崖深渊,你真当我一介深闺妇人什么都不懂?我再囿于深宫也比你年长这许多,现下朝怨声浪已非你或者他能控制的了,再不止步就真的来不及了,彼时等那些人怒极生变之时,他是皇帝,自不会敢有人对他如何,你呢?你是什么?你真想当这大梁的商鞅,或是那被万箭穿心的秦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