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有些事不一鼓作气,便会士衰而竭,唯有让下面的人看到上头的决心,才会明白这是不可违逆也反抗不得的潮势。

相党遭连番搓杀,佟相被无所顾忌高歌猛进的从五品小官逼得措手不及,祝知宜和朝廷所有当官的都不同,再激烈的党争都会保全台面上的平和与脸面,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默契,祝知宜不管这些,该干什么干什么。

丞相气得好笑,问太后:“这个祝知宜是不要命的打法?”也不想想等到那位用不着他的时候,他立马就会被挫得连骨灰都不剩。

太后讽笑:“谁让他一直护着那位呢,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管不着。”

佟相不在后宫,许多事看不透,是真有些疑惑了:“那位…对他到底是?”

太后眯了眯眼,笑得媚,媚中带妒:“说真也真,说假也假。”

佟相看了眼族妹:“娘娘还想着那人?”

太后笑得玩味:“若是本宫真想要,兄长会帮我么?”

第30章 金堂匾,玉白阶

午时。

祝知宜从督察院回宫直奔御书房,没坐车撵,没叫随侍,自己抱着一沓实甸甸的卷宗,春末夏初的风是煦的,日头也暖,他额上沁出点细密的汗。

每一步都走得脚踏实地,御殿长廊,金堂匾,玉白阶,多少读书人梦里都走过。

祝知宜向来恪守礼制,休沐在后宫时他是尊贵的君后,在前朝当值他只是个官职品级不高的从五品,想见一面皇帝还要请人层层通报。

梁徽早给过他?P见的特谕,除非有急事特报,祝知宜没逾越过。

张福海只觉自己折了寿,匆匆领他进了大殿,祝知宜请了个安便开始禀报:“皇上,前日工部在朝上报的汴京河道旱涝淤堵之患,臣亲自去看了,乃武帝台司使修坝――”

“还有,吏部举陈栅就江浙盐道司一职的账簿纰漏,臣经核查发现――”

“皇上,臣斗胆,科考之制万不可再大肆沿用举荐制,臣做了统计,自元武十四年开举荐――”

梁徽根本没听他说什么,看着瘦了许多的人,皱了眉心,转头朝张福海抬了抬下巴,张福海赶紧退了下去,不多时,宫人陆续端上碧梗莲叶羹、合意酥、吉祥果和招汁鲍鱼四喜盒。

梁徽将人拉至跟前,捏了捏手:“先用膳。”

祝知宜怀里还抱着一捧卷宗,怔了怔,这才发现已晌午:“臣――”

梁徽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于理不合,索性直接抱走他怀里那几本卷宗,亲自将人按在座上,掏出块帕子递他,温声道:“擦擦汗。”

祝知宜看他都屏退了宫人,也不忸怩。

朝堂共事了一段时间,他发现梁徽其实不是难说话的人,除去少数对方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时刻,大部分时间他们都相处融洽合作愉快。

祝知宜甚至觉得自己比他的父兄、他的祖父都幸运,梁徽的确不是一个仁厚清白的真君子,但是一个杀伐决断、智勇谋略的君主,他不唬弄,想要什么也明确得很,自己想做什么也都毫无条件地支持。

祝知宜吃个饭也心系天下苍生:“皇上,臣方才提议之事还望皇上三思,宗室本就臃沉繁苛,尾大不掉,再延举荐三年五载――”

梁徽不说话,抬眼凝他,祝知宜这人,你说他有官瘾吧,也不是,前些日子他提议给他提督察院使司,升一升位阶,祝知宜拒了,继续领五品芝麻官的俸禄操丞相的心,福没享半分,惹一群眼热的狼,天生的劳碌命。

“皇上?皇上?”

梁徽回过神,对他笑了下,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朕听着,清规继续说。”

祝知宜又叨叨絮絮同他禀了好几件他棘手已久的事,祝知宜都一一解决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