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摆设砸碎,连沉重的沙发都被推离原位, 满地都是花瓶打碎后的玻璃渣。玄关外大门敞开着,楼道里的安全防火门也大开,但那仓惶狂奔出去的身影已经逃之夭夭,连影子都不见了。
林炡喘着粗气,落地玻璃窗映出他凌乱的衣着和头发, 脸上还残留着两道血痕:“对不起我一直拖到现在才敢跟他当面对质,因为之前缺少关键证据, 万一被‘画师’逃脱指控并倒打一耙,调查组绝对更相信他而不是我。刚才我过来找他, 他终于承认了张博明坠楼那天下午发生的事, 然后我们爆发了激烈冲突,被他跑了。”
张志兴脑子里一团乱:“你说什么?他承认了什么?关键疑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发给您的手机号是解行的, 麻烦您立刻帮我做个三角定位。”林炡用袖口抹掉鼻角渗出的血丝,沉声说:“他已经被我捅了一刀,应该跑不远,目前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一旦定位成功您立刻通知我,其他详情见了面再说。”
张志兴茫然道:“好、好,那你……”
“保持联络。”林炡打断了他,紧接着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
张志兴没反应过来,站在马路边,重磅消息爆炸的余韵令他动弹不得,难以置信的神情久久无法掩饰。
林炡为什么这么说?张博明是被解行推下楼的?解行杀的张博明?!
他犹豫良久,手指微微不稳,终于颤栗着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
与此同时,楼下小区后门外。
远处灯火辉煌的马路上隐约传来沸腾人声,寒风呼啸着穿过树丛,路灯投下昏暗的光。吴雩再次回头望向小区,公寓高楼灯火点点,每一扇窗户里都传出热腾腾的谈笑与饭菜香。
他闭了闭眼睛,转身隐蔽在墙角僻静处,顶着刺骨寒风,无声无息地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林炡摁断通话,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凑到玄关处的装饰镜前打量了下自己,按了按侧脸上的血痕,咬着牙嘶了声。
步重华这套公寓大概从来就没这么乱过,吧台边的真皮高脚椅翻倒在地,连室内绿植都被打烂了,撒了满地都是泥土。林炡跨过地上四分五裂的装饰灯,就着厨房冰凉的水笼头冲了把脸,用力抹掉满脸水珠,靠在大理石台面边,吐出一口炙热的气。
主卧门大开着,从这个角度可以望见双人大床的一角,林炡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
不管是不是色令智昏,这胆都真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