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莫笑尘也挺懵,毕竟第一次捡孩子,“你好像要有小师妹了。”

云霄是莫笑尘今年刚收的徒弟,虽然小但一来就会跑会走的,给口吃的就能散养,这小女娃可不兴那样养。

莫笑尘捡的时候犹豫不决,就是怕给这孩子养死。

果不其然,养孩第一天,云霄喂了口烫米粥,给小孩烫出满嘴泡。

“你个傻子不知道吹一吹?!”莫笑尘给了云霄一脚,“我来。”

挨完揍的云霄半点没放在心上,又屁颠屁颠凑过去,跟师傅一起吹粥。

凉乎乎的米粥喂下肚,养娃的二天,窜稀。

“哎呦,屎臭屎臭屎屎臭!”莫笑尘边擦屁股边吐槽,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干呕,云霄被臭吐了。

大徒儿在狂吐,小徒儿在狂窜。

日子简直没法过。

莫笑尘连夜从树下翻出棺材本,骑着狮毛狗到山下请了位妇人,每日来带两三个时辰,所有人都幸福了。

三个月后,云霄逐渐上道,成了养孩子的一把好手,妇人功成身退。

临走前,莫笑尘又给妇人多塞了些钱:“等娃娃长大些恐怕还得劳烦您。”

妇人推回钱,朗声笑:“说这酸话,有事喊一声就是,该拿的钱我都拿了,这钱留着给小丫头花吧。”

莫笑尘没再推辞,只给妇人算了一卦:“是富贵命,你的儿女必成大才。”

“哎呦!哈哈哈!”妇人笑得合不拢嘴,“如今这世道,我只求他们平平安安就好,不过还是借道长吉言。”

莫笑尘也笑:“等着过好日子吧。”

他这些年就靠这手艺谋生,说出的话没有不成真的。

送走妇人,莫笑尘也没休息,看了眼两个孩子就下山去了。

赚钱。

他得给小徒儿盖间新房子,再买只羊喂羊奶,还有衣服、玩具、小吃食......都得买都得买。

云霄也得再添两件衣裳。

他坐在狗背上晃晃悠悠,喝口酒,哼句小曲。

“一个小老头啊,两个奶娃娃,三张嘴呀要吃饭,我再干他个十来年!”

他身下的狮毛狗:“汪汪汪汪汪!”

莫笑尘抓着狗头坐稳,忙改词:“四张四张!”

日升月落,白云苍狗。

眨眼到了岁末,莫笑尘在大年初一这天给小徒儿定了名。

刚捡来那天就想定的,但他和云霄想一个觉得不好,想一个觉得不好,直想到现在。

莫笑尘把青芜抱在怀里,用枯老的手顺了顺她的头发:“从今天起,你叫青芜。”

河畔青芜堤上柳。

河边捡到的娃娃,用这名字正好。

“你爹娘不要你,不怪他们,这世道妖魔横行,他们也自顾不暇,师傅把大年初一给你定为生辰,往后年年,天下人与你同贺。”

青芜咯咯笑了两声,晃着小手抓住了莫笑尘的手指。

“师傅!狗要偷肉!!!”

云霄突然在旁边房里喊了一嗓子,莫笑尘抱着青芜冲出去,狮毛狗叼着鸡从他眼前跑过,一个飞跃翻过院墙,眨眼消失无踪。

云霄抱着两个空盘子哭着追出来,那本来是一盘红烧肉,一盘卤猪蹄,如今都空空如也。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云霄拿铁锹,莫笑尘拿扫帚,两人夺门而出,追杀狮毛狗!

被大力打开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

木门一开一合,天光由暗转明,院中银杏也抽出嫩芽,枝繁叶茂。

十四岁的青芜推开院门,一身素衣,带着春寒料峭的三分冷意,静静站在门边,唤了声:“师傅。”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