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常来找你，让你念信啦，对账啦，教小孩子读书啦，久而久之，你一个新来的，居然比祁灵均这个在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男人还要吃得开。

女人也喜欢你，小孩子也喜欢你，那些目不识丁的磕烟袋的老村民，因为你时常能帮他们辨认出外界来收购村里草药和粮食的那些行脚商人给的钱币是不是真的，还帮着他们签收一些镇上下达的文件，写上自己的名字，再按上手印，帮了他们很大的忙，所以村里的老人都很尊敬你。

在村长和其他一些村民的帮助下，祁灵均的破屋子铺上了草毡，砌上了围墙，还垒了窝棚和灶屋，你养了几只鸡鸭，还有好几只祁灵均从山上逮来的野兔子，不到几个月，兔子抱了好几窝。

每天清晨你都会被鸡叫声吵醒，皱着眉闭上眼睛不愿意起来，就一脚蹬醒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男人，让他去喂鸡，喂兔子，烧火做早饭，你睡个回笼觉。

在外人面前你总是一副抿唇笑的害羞矜持模样，在祁灵均面前，你就完全不管了，彻底放飞自我，指示着他干这干那，高傲任性，颐指气使，像个脾气很大的大小姐。

他要是露出一点勉强不愿的表情，你就冷笑着把他的铺盖扔出屋子，让他一个人睡外边去。祁灵均见你这般，有些想笑，最后还是服下软来，主动让步妥协，把你当成他的女主人，对你说一不二，唯命是从，完成你下达的各种命令，把你宠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尊贵小公主，连一点家务活都不舍得让你做，吃饭洗衣服这种只有女人才做的事，都由自己包揽了。

本来他一个什么都可以将就的糙老爷们，在你的督促操练下，硬生生学会了女人的种种活计，做得一手好饭，尤其是米粥，火候正好，味道浓郁，甜糯可口，上面泛着一层薄薄油亮的脂泽，香味扑鼻，每次你都能喝上两大碗。

平时的脏衣服，各处的洗洗刷刷，院子里的活计，也都是他的，甚至是你的内衣，也都是由他每晚洗好，晾在炉子边上，让炉火慢慢烤干。

你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吃着祁灵均为你带来的零食果干糖果点心之类的，悠闲自在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等着自家的男人回来。

那些小零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来的，有一次甚至带回家了几袋咖啡和奶粉，还有一罐黄桃罐头，黄橙橙的桃肉泡在甜澄澄的甜水里，用勺子舀出一块来，牙齿一咬，饱满的汁水一下子喷溅出来，别提多么好吃开胃了。

当然，你也没想过要往什么都不会做的米虫废物的方向上发展，作为城市里来的女知青，你一直想着回到城里，卜艾村太过于闭塞偏僻，即使民风淳朴，身边又多了一个祁灵均，你还是没有什么归属感。

总有一天，你要回家去的。

除了等祁灵均回来，村里的女人妯娌们经常过来串门找你玩，拿着鸡蛋之类的去集市上售卖，你拿着祁灵均塞给你的一把零钱，挑选一些自己用的护手霜洗发水，好看的头绳发卡，平时吃的瓜子花生点心零食。再吃一碗早点摊子上的热馄饨，一边哈哧哈哧地呼着热气，一边满头大汗地往嘴里送馄饨，一口一个，吃完之后再把汤喝进去，一抹嘴巴，吃得脸颊红通通的，小肚子溜圆。

每到这个时候，你都不会忘记给祁灵均带上一份肉火烧，或是包子铺里用纸包卷起来的几个大包子，如果遇上笑着招呼客人的猪肉贩，就割上几两猪肉带回去，炒菜或是炖肉，都很好吃。

日子如流水，逐渐松泛放开限制的集市意味着政策的松动，重新恢复的高考制度，大跃进和文革的混乱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一切都是新的，变化，冲击，到处都是爆炸性的新闻，空气里躁动的氛围，预示着自由经济的浪潮，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希望，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你本以为祁灵均会阻止你考大学，没想到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