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晦暗,隐隐有光从远方地平线透出来?。钟虞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那条领带最后还是被他解开了,扔在?蒋绍言身上?,而蒋绍言被他搬回?沙发,直到现在?还没醒。
快五点了,他应该要走,也完全可以走,没人能阻拦他。
钟虞却在?犹豫,不知?道第多少次回?头,看向沙发上?昏睡着的人。
指针一秒秒地转,声音在?脑内无限放大,连同着心跳,震得耳膜嗡鸣。时间不多了,钟虞做出决定,拿起手机,却不是叫车,而是打?给自己的助理。
纽约那边现在?是傍晚,茱莉亚应该还没下班。
电话很快接通。
“茱莉亚。”钟虞说,顿了顿。
活泼的女助理一如既往语调轻快:“Yu,你该出发去?机场了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别误会,我?没有想?要礼物?的意思。哦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惊喜,所以偷偷告诉你,伊森会去?接你,还策划了一场”
“茱莉亚,”钟虞打?断,感到有些疲惫,声音也低,“帮我?把机票取消。”
“什么?”茱莉亚愣了愣,“取消?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取消之后需要帮你再?订吗?什么时候?老大问起我?怎么说?”
一连串的疑问,钟虞做了个深呼吸。
他一个也没答,只?是望向远方隐约亮起的日光,然后说:“取消吧,我?不走了。”
第45章 梦里外(一更) “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宿醉的感觉很不好。
蒋绍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 像是要炸开,从食管到胃更是火烧火燎。
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他隐约记得前一晚, 在?一间日?式餐厅招待一个外地来的合作方, 却没想?到隔壁坐着的竟然是钟虞。
起初只是听那声音耳熟, 说话不紧不慢,调子?清清冽冽,像寒夜里悬于天上的皎月, 他便有些心不在?焉, 几?度想?拉开隔门过去看一眼。之后听另一人喊了声“钟虞”,他才确认, 一走神就打翻了半壶酒。
之后便是在?洗手间的偶遇。
这样的巧合想?都?不敢,算是缘分吗?蒋绍言不觉得是,在?钟虞离开的前一天碰上,他只觉得是对他的折磨。
回去包间,他便有心放纵,来者不拒。清酒度数低,后劲儿却足, 一杯杯灌入喉, 起初不显, 酒意慢慢上来, 意识就开始飘忽。
他吩咐谭朗和司机送合作方去机场,独自一人又在?包间待了不知多久,听到隔壁起身的动静, 便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站起来。
这便是记忆的全部,之后的事,蒋绍言全然不记得了。
身下不是硬邦邦的榻榻米, 挺软,应该是在?他办公室,可能谭朗送完人又回来,跟司机一起把他带回公司。他嘱咐过谭朗,说不回家。
一晚上全是梦,混乱无序,破碎支离,最后一幕是条宽阔无边的河,钟虞站在?岸上,端着无情的面目,冷漠地任他在?湍急的洪流中挣扎沉浮。
眼皮掀开一条缝,大亮的光叫蒋绍言又闭上眼。太阳都?出来了,已经挺晚了吧,钟虞的飞机早已起飞,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太平洋上空,离他越来越远。
抬手在?眉心用力捏了捏,蒋绍言翻身坐起,又仰头缓了片刻,意识才逐渐回笼,随之恢复的还有听力,似乎是孩子?的声音,他不确定,睁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就叫他愣住,怀疑是不是还在?梦里。
厨房的料理?台前站着一个人,背影纤瘦却挺拔,全身上下都?浴着明亮的光。旁边站着个小孩,正踮脚探头不知在?看什?么,不是蒋兜兜又是谁。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