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咣当磕在桌上。

钟虞继续问:“是不是赵德青逼你?”

柳眠眼睛便一下子红了,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出口:“是、是,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我本来当模特拍照能挣不少钱,但是我家欠了债,我需要更多的钱,他们就?说服我跟我签约,说让我做明?星,但什么活动都不给我接,然后又叫我去陪人,我真的很需要钱我才会答应的……”

他颠三倒四,嗓音如撕裂般,比刚才还要沙哑:“我就?被送到?了蒋总办公室,但他根本连看都没?看我,我也没?有其他心思,真的,我不敢有,我知道蒋总心里一直有人,我”

柳眠回忆那段往事,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人就?是你对吗……”他喃喃,帽沿下一双眼朝钟虞望去,竟有些痴了,“你是大律师,有颜值有才华有能力,还有自由,我好羡慕……”

钟虞面露嘲讽:“如果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柳眠却没?听进去,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在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身下承欢的日夜,发出自己都恶心的声音。

他甚至一度害怕等那些男人上够了他,觉得他没?了利用价值,会不会像没?用的皮球把他踢到?一边。

他突然就?忍不住了,双目湿透,声音发抖:“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因为我贪心吗?可我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这些事情要发生在我身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同样?的问题梁栩也问过?,没?有做错,却要承受伤害。

那张修饰过?的脸已然花了,颓了,也塌了,钟虞沉默地看着,将?纸巾盒推过去:“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

他,梁栩,柳眠,因为出众的外表,被当做筹码,当做玩物,当做工具,在赵德青威逼利诱面前,又有几个人能保全自己。

“希望你有勇气把遭遇的一切说出来,让伤害你的人受到?惩罚。如果需要律师,可以找我。”

递过去一张名片,钟虞起身走了。

门开了又关,包间?安静下来。柳眠愣了许久,直到?一壶茶都凉透,他才抖着手拿起那张名片。设计朴素,正面是钟虞的名字和?电话,翻过?来再看,却是一愣。

他看到?了一行手写的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柳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抖着手查了一下,当看懂含义后,突然间?泪水夺眶而出。

手指掩面,然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流出来,一滴一滴,滚烫热泪就?这样?砸到?了桌面上,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