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靠在支起的病床上, 偏头看着窗外。
她还是那么安静。
一月的阳光刚刚好和春天相接, 同样温暖而静谧, 轻轻包裹着秦越。
沈见?清喉咙里一咽, 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样, 胀得疼,湿热感迅速往她眼眶里涌。
她不懂,怎么风和日丽的日子比前几天的担惊受怕更容易激起她脆弱的情绪?
那个爱骗她,爱逞强,爱自以为是的傻子明明都“活”过来了……
眼泪涌上来, 沈见?清行动快于意识, 在动作缓慢的秦越完全转过来之前,快速推开卫生间?的门, 把自己关进里面?。
外面?传来秦越虚弱的声音:“沈老师,是你?吗?”
沈见?清喉咙胀得要炸,她抖着手?抬起水龙头,仗着流水的遮掩,高声道?:“不是我还是能是谁?你?想是谁?”
外面?没了声音。
沈见?清两手?撑在盥洗台上哭笑不得。
大傻子还在重症的时候,她都能和她好好说话?,怎么刚一出来就开始凶她?
“呵。”
沈老师,你?不行啊,为了掩饰自己的矫情竟然先下?手?为强,跑去凶女朋友。
沈见?清关了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血浆色的口红还在,脸色苍白?,看起来属实有点?恐怖。
来的路上,徐苏瑜有问过她要不要回去换衣服,她拒绝了。
因为往后,她不想再对?秦越有任何隐瞒。
就是不知道?那个大傻子一会儿看见?她会不会吓得跳起来,直接原地康复。
沈见?清忍不住又笑出一声,低头平复着情绪。
片刻,开门声起。
沈见?清从卫生间?里出来,慢慢腾腾地往过走?。
秦越看着她,目光比无声的阳光还要平和安静。
这?种?“平和静”不是以前那种?古井似的平静。
沈见?清望着。
是春暖花开之后的风平浪静。
忽地,她抿着唇从喉咙里轻轻咳嗽一声,眼波流动,沈见?清刚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就又乱了。
她又想哭。
重新生动起来的秦越像是她情绪的开关,随便一拨,她就会被它全权左右。
沈见?清无比享受突如其来的另一种?支配感,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准备兑现之前的话?等大傻子好了,好好收拾她。
她今天的情绪太敏感,不找这?样一件“不带感情”的事做,顷刻就会被后怕淹没。
不过大傻子现在还没有完全好,她今天会收敛着。
沈见?清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走?到床边,头也不低,只是很高冷地垂了点?眼皮,抬手?摸在秦越额头。
温度刚刚好。
沈见?清收回手?,两手?环胸靠坐在椅子上,然后长腿一叠,很有气势地问:“烧了那么多天,还认不认识我是谁?”
秦越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沈见?清:“沈老师。”
“哪个沈老师?”
“……”
秦越静了两秒说:“我喜欢的沈老师。”
沈见?清心一跳,差点?没绷住,心说,争气点?啊,之前吵架没吵起来,现在是你?单方训狗,额,猫,不能也训不下?去啊!
稳住沈老师。
给自己打好气,沈见?清很冷酷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哼”,不再说话?。
两人对?视着,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不过须臾,沈见?清就坐不住了。
什?么情况啊?
不能直接见?面?的时候,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