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宾馆走,秦越跟了?一段,深知酒后的寒暄一时半会结束不了?,遂走到师扬旁边,小声说:“师兄,你们先回,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她平时八九点就会打,今天已经晚了?太多,再推怕院长?担心?。
师扬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说:“行,注意安全。”
秦越:“好。”
秦越快步走到路边,拨通院长?的电话,和她聊了?小二十?分钟。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秦越最轻松的时候。
她把手机装进口袋,搓搓冻到僵硬的手,缩着肩膀往回走。
经过?停车场,秦越视线一顿,看?到了?今天下午在窗边发现的那一角黑色车身的全貌。
果?然是沈见清的。
挡风玻璃后的号码牌还是老样子。
副驾的颈枕也是猫的样子,她曾经枕着它熟睡过?很多次。
猫、她。
这二者?都?是沈见清所?厌恶的,可两年了?,她竟然还没?有?换。
秦越静着。
不经意一阵冷风刮过?,秦越抿了?一下嘴唇,收回视线,伴着脚下嘎吱嘎吱的雪声从车前快速经过?。
大约四五米,身后蓦地传来一道沉闷的关门声。
秦越的目光下意识往后看?,但没?有?回头,步子也没?有?停。
她身体前倾借着力,推开宾馆大门,走到后面等电梯。
“哒,哒……”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从前厅里缓慢靠近。
秦越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
不过?三四秒,电梯门缓缓分开。
秦越走进来,按了?楼层,接着后退几步,倚靠轿厢壁,看?着它在眼前自动闭合。
秦越的视野被一点点挤压着,她的心?脏也好像处在夹缝之中,越来越拥挤。
只剩窄窄一道缝隙的时候,猝不及防挡过?来一只手,在极端的寂静中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秦越肩膀一动,本能站直了?身体。
下一秒,沈见清已经半醉的脸出现在另一边,她比直地看?着秦越,一动不动。
秦越不能去分析她的意图,回避又太刻意,她只能不闪不躲地和沈见清无意义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电梯超时,忽然发出急促尖锐的警报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秦越不得不出声提醒:“沈老师。”
态度淡得像是在面对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完美对应了?她先前那句“不认识”。
沈见清胸腔翻涌,捏着文件袋的手指用力到边缘泛白。
她晚上喝了?很多酒,从酒店出来被冷风一吹,立刻感到头晕恶心?,可她还是忍着满身难受在车里等着、看?着。
路边的人每对着电话笑一次,她就忍不住回忆一次她对自己的冷淡,心?窝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次,酸疼难忍。
车里冷得要命,她还不敢开空调,怕那个人看?见她了?就会立刻走开。
最后她还是走开了?。
听见她关车门不回头,知道她要坐电梯不等,现在叫她“沈老师”,却不再想认她。
沈见清的心?好像被挖了?一块,只是正常跳动都?疼得难以忍受。
她竭力忍耐着,片刻,视线从秦越身上移开,走进来站在她旁边。
完全并排。
秦越看?着脚下。
短暂的安静过?后,走到按键面板前,问:“沈老师,您到几层?”
客气疏远,恭敬有?礼。
沈见清手一用力,几乎要把文件袋捏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