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凝聚力极强,到?处是祖庙和灵祠,祭祖是他们的?传承。而二爷爷他现在叫郝学霖,尽管他也想念,只是他不姓裴,他们裴家?人就进不去郝家?人的?祠堂。
隋燃不懂。
爷爷死?后,落叶归根这个词她听过太多遍。她从小清楚,孑然一身的?人根本没家?族意?识。
像是她十八岁和裴冬青回浙江,当着亲爷爷的?面给了表哥一巴掌,那碑下面埋的?是哪位祖宗,她真的?一无所?知。
她无感,便也没什么身份认同。
无非是跪在地上给他磕个头,但在大陆,人们不爱拜什么神仙,更不信什么耶稣,跪下来求人不如勤奋和吃苦。但跪老祖宗这事不同,年?纪再大却都得?在灵位前跪下。
人们只信血脉,信继承,老祖比王母都好使。
隋燃在三人对峙中沉默着。
裴冬青耐心足够,平静道:“我?们就是想知道这些年?爷爷过的?如何。”
“他过的?好不好,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伯父态度硬朗,但可能?是台湾腔自带柔软属性,听起来还算委婉。
就在场子冷掉时,隋燃在自己的?兜里翻找半天,从中掏出一个泥兔子。
手指头那么大小的?玩意?,增光瓦亮的?瓷片是80年?代工艺水准,它的?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只能?从泥胚外形看?出那是只兔子。
她把小玩意?摆在桌面上,“这是爷爷书桌上的?,从小就摆在台灯旁边。”
裴冬青望去。
那只小兔子,确实是在隋燃没进裴家?时,就摆在爷爷的?桌面上,这么多年?了,原本兔子的?粉耳朵,被人摸成了变成了瓷白色。
二爷爷属兔,裴冬青也是看?了那些家?书才知道。
隋燃也不多说,“那麻烦您下次去看?父亲时,帮我?们把这兔子带过去吧,想必二爷爷会知道,这些年?爷爷挂念他。”
裴冬青从兔子上移开目光,抬眸撞上隋燃冷漠的?眼神。她似乎也不想多纠缠,从钱包里拿出刚刚未付过的?二百台币,一并放在桌面上。
“对不起打扰您了,钱我?放在这,东西您帮忙转交,汉堡我?也没胃口品尝就不逗留了,您保重身体,希望一些都好。”
小时候总爱纠缠的?人,如今先起身离开。
裴冬青没反应过来,脚步迟了几秒。但她看?伯父并没有要挽留的?意?思,立马快步跟上。
隋燃站在店门口,非常懂礼貌的?弯腰道别。
起身时,她说:
“我?也不是裴爷爷的?亲孙女,我?是捡来的?,所?以更加理解您的?担忧和害怕。我?相信二爷爷现在不管姓什么,爷爷都不会在意?,他只是希望弟弟这一生能?过的?快乐顺遂,如今我?们知道他开了这间汉堡店,也有孩子陪伴,我?们定会请他放心。我?们的?诉求也不多,希望您能?转要告二爷爷家?里人来过,这些年?家?里过的?都很好,亲戚朋友都平安,爷爷晚年?过的?很幸福,很快乐。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