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什么?
她记起过?年,爷爷曾塞进她手里?一颗奶糖,那糖攥在爷爷手心很久,吃进嘴里?时?都已软化。还有套在她脖子上的围巾,捏着她的手写的毛笔字,以及走时?,爷爷站在院子里?递到给她的雨伞。
她的世界好像只有屏蔽、静音和删除。
她没有珍重过?,所以她不会在午夜骤醒。
身体好像天?生残缺,情感?残疾人士,那片地?方灰焦焦的,人声阻绝,永远生不出绿洲。她对爱充满了困惑,不懂她们为何为好事泪流。她确实被母亲下了蛊,遗传了那些刻薄。
她是最近才明白那些分手的理由。
荒唐又丰盛的理由。
原来自己从未坚定的选择过?什么。
所以她在等什么?
她骄傲且从容的等待,在等足够坚定的立场,等着观察,等着通过?爱来诱捕,照顾那个并不完整的自己。
如果等不到,便暗地?里?等死。
裴冬青哭着,唇上的咬痕凹陷,渐渐失去血色,后?脑勺涨痒酸麻,一时?间有些供血不足。
她从未这样?哭过?。
哭到眼泪和头发?黏连,浑身颤栗,上气不接下气的鼻涕横流,肩膀颤栗到扶不住墙,腿软的蹲坐在地?上。
死后?七日,她端坐在宴席里?,看?着人群在仪式中表演悲凄,看?着长孙端着他的画像,看?着隋燃跪落在碑前,听着他们在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无悲无伤,无痛无痕。
死亡太轻柔了,轻巧的揉乱了秩序,敲碎了屏障,要回国参加葬礼的惊诧,刚好延时?此刻,入殓时?那双白手套,烧掉的金钱纸,白烟消失在香灰之中。
她早忘了爷爷还穿不穿那件白背心,也忘了他冬天?还戴不戴盖耳帽,只是他躺在担架上要送进去焚化炉的样?子,让她陌生。
裴冬青今日在隋燃的质问中回头。
但回头是越清晰越痛。
那好像不是爷爷。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
雷声一阵又一阵,回荡在房间孤鸣震耳,只是裴冬青悲恸的哭声更响,更震。
隋燃从床上爬起,赤脚走到卫生间门口。
裴冬青哭的比爷爷下葬那天?还大声。
隋燃从没听裴冬青这样?哭过?,她有些害怕,更有些陌生。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抬手敲门,只是卫生间里?的声音哭声时?断时?续,隔着门听,像是快要断气。
隋燃门外轻唤,“裴冬青。”
里?面?的哭声并没有停下。
隋燃开始紧张,情绪失控的姐姐是个未知领域,让人局促不安。
她抬手敲了门,“裴冬青,别哭了,你出来。”
裴冬青仍旧不应。
“你把门打?开。”隋燃转动把手,想要引起裴冬青的注意。
这次虽无人回应,但哭声已经停下。
隋燃听不见声音,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慌乱的要命,她眼前浮现很多糟乱的画面?,尤其是裴冬青的离开时?那张憔悴的脸,轻而易举就?能和“轻生”对号入座。
她知道裴冬青爱自己胜过?一切,一定不会干蠢事,但她还是害怕。
毕竟那么那么温柔的裴冬青,曾扇过?江旭耳光,那么那么专一的裴冬青,曾谈过?很多前任,那么那么宠溺她的裴冬青,也曾将她抛诸脑后?。
谁知道哭的和傻逼一样?的裴冬青,会不会干出什么蠢事。
隋燃狠狠的拍了两?下门,“开门!裴冬青!”
还是沉默。
“我害怕!”隋燃不是装娇柔,只是单纯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