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那?刻,还?是感到天?旋地转般的晕眩。
坚硬的石地,此刻踩上去?,似乎软绵绵的。
云溪扶着石壁,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到水洞,依然不见人鱼的身影。
“喂,你?在吗?”她看着水潭,有气无力?地呼唤。
溶洞中,几近悄无声息,只有空洞的回声和淙淙水流声。
岩石板上,还?有一些鱼骨残骸,云溪想动手把它们扫到那?个浅水区的清洁出?口去?,但没有力?气。
她叹了一声气,原地坐下,背倚靠在石壁上,双眼盯着平静的潭面,期待人鱼能像往常那?般,掀起?水花,一跃而出?。
这种等待的心情,很像小时?候,奶奶上山砍柴,到了天?暗还?没回家,她就?会很担心地站在家门口徘徊,不断眺望远处的泥路和昏暗的群山,望眼欲穿,心情迫切。
脑海里还?会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担心奶奶是否发生什么意外,受了伤,滚落山崖;或是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归家的路;
偏偏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她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如同现在这般,寂静地等待。
云溪倚坐在昏暗的溶洞里,盯着淙淙水流,粼粼波光,不知盯了多久,耳畔终于听见熟悉的“哗啦”声响,眼前水花四溅,人鱼从水中跃出?,“啪嗒”一声,直接跃到云溪面前。
看到人鱼出?现的那?一刻,云溪的眼眶竟有些酸涩。
生病期间,身体病弱,连带她的心理也跟着脆弱起?来。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云溪揉了揉眼眶,嘶哑着嗓音问,也不顾人鱼听不听得?懂,“你?不是应该知道夜间有其他生物??出?没吗?尽量不要出?去?啊……”
云溪怕人鱼夜晚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夜晚的野外,不是吃掉别的动植物,就?是被别的动物吃掉,这是自然界残酷的法则。
人鱼却像是听懂了那?般,和云溪“咕咕噜噜”了好一会儿?,像是解释了一大堆话。
然后,她摊开手。
她的手掌上,有几株绿色的草叶,和几朵黄白色的花。绿叶纤长扁平,上面长着一些毛刺;黄白花带着根茎和绿叶,花朵共五瓣,中有嫩黄的花蕊,叶子是椭圆形的。
这是……
她们这里的草药吗?
她三更半夜冒着风险出?去?,就?是为了给自己找草药?
听说自然界某些动物,有受伤后,自动觅食野草、树皮缓解疼痛治愈自我的习性;就?像小猫舔毛把毛吃进肚中不易消化,会去?啃食野草帮助化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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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大学的时?候,云溪还?听老师在课堂上讲述过一个故事,说云南白药的创始人,就?是偶然发现两条蛇缠斗,其中一条蛇受伤后,去?一堆草叶里滚了几圈,出?来后就?止血了,创始人采集了那?些草叶,结合自身行医制药的经验,创制出?了这款止血药。(注1)
她盯着人鱼手里的草药观察。
她临床医学专业出?身,学的是西医,虽也触类旁通,上过《中医学》这一门课,但到底不如专精中医专业的人熟悉草药,更何况,是这种原生态的草药。
她上大学那?会儿?,校区旁边是中医药大学,里头有个围着中医药博物馆而建的百草园,栽满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免费对外开放,她周末偶尔也会去?闲逛拍照,认得?了一些药草。
但现在,她依旧辨认不出?眼前这种草和花是什么,就?像她辨认不出?这座岛上的大多数生物一样。
绿叶草和她学过、看过的草药完全对不上号;黄白花则有些像苦地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