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沧月便学会了主动抓给她?看。
沧月的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这半个月以来,云溪一直在烧制一种陶器
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笛。
这是她?唯一会的乐器。当年她?走在某个古巷景点,兜售陶笛的手?艺人,吹奏一曲《故乡的原风景》绊住了她?的步伐,她?心血来潮买了个来,日日把玩学习,学会吹奏几首后,没有耐心深入学习下去,陶笛便搁置在抽屉落了灰。
以前在城市里待久了,会怀念乡下农田边上的虫鸣鸟叫声;如今在这个世界,听?多了大自?然飞禽走兽的鸣叫嘶吼声,她?又开始怀念人类创作出的音乐和旋律。
捏制的是那种最简单的水滴状六孔陶笛,犹记前面四个孔,后面两个孔,但孔的大小有些记不清了,前前后后烧制了十来天,不断调试音阶,终于烧制成记忆里的那个形状。
她?对着口,吹了几声,呜呜咽咽,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奇怪的声响,勾得所?有人鱼都看了过来,个别几只还?围了过来,盯着她?和她?手?上的陶笛看。
她?的手?指在孔上来回弹波按压,试图找回当初手?感和旋律,但日久天长,一时?实在想不起来。
云溪放下手?中的陶笛,朝那些围观的人鱼说:“哎,不管怎么样,我们?算是有音乐了。等我哪天想起来了,我就给你?们?吹一首。”
人鱼们?咕噜了几声,散开了,只有沧月还?在她?身边,朝她?认真点点头?,说:“这样啊,好的。”
尽管这条人鱼不明?白“音乐”是个什?么东西,但显然在很?卖力地捧场。
云溪想,如果沧月懂得鼓掌,这时?候她?一定会伸出她?的爪子,卖力地鼓掌。
云溪凑过去揉了揉沧月的脑袋,又亲了一口脸颊:“还?得你?来当我的知音。”
她?决定,等以后想起来怎么吹那些旋律了,要第一个吹给沧月听?。
云溪观察到,其实人鱼也有朦胧的音乐概念,它们?偶尔会用吃剩的动物骨头?敲击石头?,发出一些有节奏的声响,很?朴素很?原始的旋律,如同它们?朴素的审美一般。
文明?的种子在这里萌芽。
*
七月,水田里的稻谷成熟,稻穗低垂,虽不是记忆里那样金黄色的稻浪,但她?闻到了熟悉的稻香。
她?将一株稻穗托在掌心,小心翼翼观察,然后剥了粒黑色的稻米,细细品尝味道。
倾注了大量的感情在里头?,这种稻米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第一次种出的水稻,产量不算特别多,稻谷干瘪细小,稻穗像是随风飘荡的狗尾巴草,稻秆茎叶甚至和那些杂草十分相似,成熟后,还?容易自?然脱粒。
云溪提前排空了水田里的水,抓紧时?间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