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也看着云溪,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云溪的面孔,身?后的尾巴小幅度甩了甩,喉咙里发出?猫咪那样的咕噜声,好像表达心情很愉悦。
饿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好开心的?
傻鱼。
云溪摸了摸自己凹陷下?去的脸颊,心想?,自己一定也憔悴得不行?。
低头看了看身?体,也瘦得像是一副人皮披就的骷髅架子。
“我现在一定很丑。”她嘀咕道。
沧月不知道是看懂了她沮丧的神?情,还是欣喜于?她恢复到清醒的状态,把?她搂在了怀里,尾巴缠住了她的双腿,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更响了一些,还开口喊她的名字:“云溪。”
轻柔地呼唤了好几声,目光里,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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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
“云溪。”
云溪不再打量自己的外形,听着身?边人鱼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心脏怦怦跳动,胸腔涨涨的,充斥着酸酸软软的情绪。
这条人鱼不知道怎么用人类的语言说“爱”,但云溪从?一声声轻柔的呼唤中,感受到了浓烈而又?纯粹的爱意。
她们紧紧依偎在一起。
云溪一遍遍抚摸沧月的脸颊,低声呢喃:“我不想?那些了,我们还活着就好……没饿死就好……”
只要活着,接下?来就有?无限可能?。
也许,明天霜雪就融化了,春天就到来了呢?
*
没有?太多温情的时间,趁着外头有?太阳,她们还要抓紧时间狩猎和捡柴火。
那条人鱼留下?的半块狼獾肉,约莫可以吃上半个月,剩余的柴火数量,也可以再烧上半个月。
半个月以后,若风雪不停,便只能?坐吃山空。
她们脸上、手上的皮肤都冻裂了,自从?发现食物短缺后,云溪便不再拿珍贵的动物油护肤,全部?作为食物补充身?体的热量了。
她摸着沧月皲裂的手掌,说:“等我晚上熬点油,给你抹抹手和脸。”
如果?今天抓到的食物足够多的话。
她烧火煮雪,给彼此灌了些热水后,从?胃到全身?都暖洋洋的。
然后,她才和沧月裹上厚厚的皮毛,带上工具和武器,出?门觅食砍柴。
分工照旧,沧月负责觅食,她负责拾柴。
雪地上到处都是动物留下?的新鲜脚印,一路上,沧月捡了不少被其他动物吃了一半的尸体。
只要没有?腐败,她通通捡到草篓里。
云溪让她尤其要拾取骨头,骨头可以熬汤水,砸开还可以吃到骨髓。
那些都是珍贵的脂肪。
春天未至,气候不暖,冬眠的动物尚未苏醒,有?些动物大概会因?为储存的能?量不够,活活饿死在洞里。
熊的冬眠比较浅,容易惊醒,它们牙尖爪利,云溪和沧月一块出?门时,沧月担心熊朝脆弱的人类下?手,往往不会去主动狩猎熊类。
难得的一个晴天,趁着风雪止歇,不少没有?冬眠的动物,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出?来觅食。
云溪远远看见了它们,发现它们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不止两圈。
这个世界,给她的印象向来是物资富饶,因?而岛上各种动物,吃得肥肠满肚,体型也普遍比人类世界的动物大上许多。
云溪还未见过如此消瘦的狼獾、野猪、山鸡。
沧月大概也是头一回见到,好奇地捏了捏手里没二两肉的山鸡,用爪子刨开地上的积雪,挖了点草根出?来,塞到山鸡的嘴里。
山鸡早被她吓得一动不动,草根塞到了嘴里,也不敢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