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那些声音,并不算完全陌生。

她是个好强的?人,学生时代,她要拿下学习第一;工作以后,她要拿下业绩第一。

从?严重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里走出来,她吃了很多苦,也有过很多的?不如意。

每当遇到不如意时,脑海里就会?冒出一道声音,恶狠狠讽刺她、阴阳怪气地指摘她。

好像一切都是她不够好,不够努力?,所以才导致了那些不如意。

“没用”、“真傻”,这一类的?自我评价,与?父亲当初讽刺她,“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丢人现眼?”等?话语,如出一辙。

她没有接受过家庭的?鼓励式教育,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打压着来的?。

所以,潜移默化中,她也习惯了自我打压。

她好强的?根源,是藏在?心底的?一抹自卑。

曾经,她通过这种?自我贬低、自我打压的?方?式,获得激励,获得拼搏的?动?力?;如今,这种?方?式,在?荒无人烟的?岛屿上,行不通。

因为在?这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

她远离了文明社会?,她远离了一切规则,她远离了一切凝视和审判,再没有人类的?目光,会?投射到她的?身上。

她真真正正地,为自己而活。

所以,她不再需要分裂出那样的?一个人格,来实现自我保护、自我激励。

“我在?这里不需要你,请你离开我的?身体。”

她第二次同脑海里的?那个陌生声音对话,这次,她没有说出声,只是在?心里说。

然后,她再也没有听?见那个声音。

*

自从?需要长时间待在?溶洞里后,明洞石头灶的?火柴堆,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燃烧的?状态。

早晨,云溪一起来就开始生火,直到中午或傍晚左右,沧月回来。

沧月归期不定,云溪有些害怕那种?等?待的?感觉。

会?引发她的?焦虑,这大概也是她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的?原因之一。

这几个月,云溪在?洞内囤积了许多的?柴火,也是为了预备冬天的?到来。

她甚至模仿农村的?柴火房,将那些枯树枝、枯木头,用藤蔓绑成了一捆捆,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起。

为了防潮,她在?柴火的?四周撒了很多草木灰,还从?外面运了一些泥土回来,用火烘干后,铺在?石地上。

她在?溶洞里的?工作,一般是和防潮相关,其?余就是忙着生火、堆石头灶、储存食物。

云溪专门教沧月说话的?时间,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且几乎只在?她们?睡前,她才专门教一会?儿。

平日里,就正常对话。

云溪说人话,沧月说鱼话。

互相听?不懂,但都互相胡乱回应着来。

今后,云溪觉得自己要多花点时间,教沧月说话。

坐在?明洞的?火堆前,云溪拉着沧月一边烘干衣服,一边烤兔肉。

兔肉在?火堆上炙烤,冒出了滋滋的?小油泡,香气四溢。

沧月坐在?一旁看着,尾巴绕到云溪的?身后贴着,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冒着油泡的?兔肉,她吞了吞喉咙,肚子又响了几声。

“你在?路上的?时候,怎么不先吃几口野果?”云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给火堆加柴火。

“咕噜咕噜。”沧月看了云溪一眼?,然后继续看烤兔。

她很饿,但她不碰那些新鲜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实。

“是因为发现野果不多了,不舍得吃,都想留给我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