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乖巧地关了内厢门退了出去。
待到屋内仅他与双吉,那榻上沉睡的少女双颊被暖得通红,双手双脚大字型地平躺着。
大公子坐在火炉旁伸着双手反复地烘烤着。
一直到灯芯跳跃,他全身暖洋洋了,方才挪动了双腿站了起来。
室内无人,屋外夜更深,众人沉沉睡下。
他本是不想再进这屋,可是王氏突然的邀请,令他一惊。他随意搪塞了下,回碧花楼时这脚步又不由自主移到了此屋。
暖阁是否还有美人,他不确信地推门而入,她仍旧不曾挪动。
她在这里,近在咫尺。
他又坐在了她旁边,他知屋外有丫鬟,他不喜府上的人多嘴,所以也不用太担心那丫鬟到外胡说些什么。
女子名声,他得替她守着。
大公子的视线温温柔柔地洒落在少女身上,那张甜美的脸,时常会在无数个夜里钻入他的梦乡,与他缠绵。他时常被惊得清晨醒来那物什高高扬起,于是他会继续圆满那些梦里的旖旎,伴随着无数的子孙液挥洒在帕间。
他思念着一个女子,她在他身边常伴,于是他想,比起肉体的愉悦,心灵的满足那亦是重要。
所谓男女之欢不过是为传宗接代,他更渴求思想的充裕。
“吉儿。”他轻轻唤了声,“快醒来,你在这屋睡得太久了。该回去了。”
榻上熟睡少女没反应。
“你若是再不醒来,明儿个你大嫂知晓了要闹。”
熟睡少女翻了身,微微掀眼后又轻轻地闭上。
他竟读出了她嫌他烦。
嘴角不由弯上,大公子眼里带了点笑。他并非天生性冷,只是贵为一府嫡长公子他得作表率,时日久了,他便当真渐渐地喜怒不形于色了。
他伸出了温暖的手,五指微弯着用指背去抚过她颊边凌乱地发丝,那般温柔,一缕一缕地挑得干干净净。“瞧你睡得像只小花猫似的……”
她抿了抿唇瓣,扭了扭身子侧了脸,惊了他猛地抽回手。
然后再未见她有醒来的痕迹。
“是小猪么……”他见此,放大了胆子,俯近了身子,低下了头,离得她极近。一双视线紧紧盯在那粉嫩的唇瓣上。
石榴中树(32)
婢子听得那里屋的门开了又关上,有细微的脚步声,那是大公子的。她服侍大公子数年,自能识清。
大公子离开了暖室,婢子心脏有些跳动,她曾是大公子的下人又转赠给了二少夫人,也是自觉最熟悉大公子的。
像作贼似的推开门,轻步踱到少夫人身边,她仔细检查着少夫人,人皆有好奇心,丫鬟觉得大公子待二少夫人是不同的,那股强烈的预感愈发地明显了。
于是她检查得极为仔细,可二少夫人衣衫是规规矩矩地,脸上也干干净净地,屋里四下也无凌乱,她瞧不出线索。
丫鬟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又赶紧偷摸摸地出去了。
大公子又站在了庭院里,任冷风吹抚着全身,是冷的,可心却是激烈地,全身似乎冷得有些哆嗦。
良久后,他冷静了下来,转身之际抬头仰望二楼他们夫妻的主卧。最终,他移步去了书房。他睡惯了,也喜欢夫妻分房,尤其是这冬日里,不该带一身凉意惊醒旁人。
**
双吉头疼,一早便坐在碧花楼里哀叫。
睡得稍晚起床的王雪芙错过了早膳,所幸公婆也未曾差人来叫,初一胡京盛行睡到午间醒。这方听弟媳在自己院里睡觉,一番询问后,得知她竟是因与夫君吃多了酒宿在了暖阁里。
王氏也未多想,只疑道:“怎地与夫君一道儿喝酒了呢?去瞧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