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还不知那两丫头给送去了三殿下府。
大公子瞧着她,仔细端量了一番,说道:“你倒是将养得好些了,脸蛋儿长了些肉。”
王氏是瓜子脸,五官精致,皮相却是稍薄了些,但是额光洁天仓饱满,又是个不缺衣禄的。
“我还怕夫君瞧了会心生嫌弃。”她想着肚上的二两肥肉便有些羞愧。
“你这身子骨再胖十斤也无妨事。”
王氏面上喜悦,暗喜夫君虽面冷却也是个能哄人的。
然后又听大公子说道:“今夜我要宿在你房中,你且准备一下罢。”
王氏面色刷地便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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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王雪芙惧着什么,那便是与大公子的同房之日,阴影过盛以致她暗里逃避着与夫君同房。
可她已作人妇,纵是挑了通房丫头给夫君享用,仍旧逃避不了同房的命运。
在获大公子要来别庄时,她亦是心里有了数。可是又侥幸想起夫君对与她行房也不甚热忱,她便又放宽了心。
但终究这一天会来。
奶嬷子给了她一瓶药,“这是湿润女子那处。小姐你行房前抹上一抹,若怕疼,尽量多抹些!若是可以,也抹到姑爷那处去!待到时你便感受不到疼了!”
她手里拽着那瓶药当成了救命稻草,在沐浴更衣后,且将它倒进了手心里……
香气萦绕的闺房里只留了一盏夜灯照明用。
值夜丫鬟守在外厢房,旁边上了盖子的木桶里盛着滚烫的热水与一盆清澈的冷水,这是为行完房的主人准备的。
内厢房里,躺在床上香喷喷的美妇人内心忐忑不安,一双手无措地在床被上胡乱摸索着。
她的夫君在将与她行房前出去与人谈事,得以留给她喘息时辰。
丫鬟的声音从外厢房传来,“姑爷回来了。”
“你且先到外面守着,半个时辰后进来候着。”
王雪芙听到了郎君的声音,由远及近,她心脏噗噗直跳,浑身哆嗦止不住。
终于,内厢房门被推开。
脚步轻得不可闻,他掀帘,室内光线昏暗,未关的窗外皎洁月光照射而入,却是被他高大身影所遮。
他侧身而坐,脱鞋松衣。
旁侧的王氏撑起身子,柔柔一句:“夫君……”
他听出她声音里的颤。“你在紧张?”
她竟紧张。
出乎他所意料。
王雪芙羞愧低头,她面对自家夫君竟紧张!宣传出去定是被人笑话的!
石榴中树(20)
可是她着实紧张,他伸出大掌时,她的哆嗦无所遁行。
有片刻地犹豫。但随后翻身上床,关帘。黑暗中谁也瞧不清谁,只听到身下女子摸了个冰冷的瓶递给他:“夫君,你可能将这药涂在你那处……”
“什么东西?”大公子一怔。
“嬷嬷说涂了这药我便没得那般疼了……”
俯在身上的男子沉默了片刻,又问:“你可涂了?”
“嗯……”
“这便足够了。”
冷冰冰的声音,在此后余生的记忆里,王雪芙惧着她与大公子的同房夜,那俱是疼痛,从无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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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且在哭,哭得一双眼通红。她是个十足的大美人,温柔似水,哭起来自也是貌若天仙。
可这样一个美人儿,却是哭得那样凄惨。
“嬷嬷……”脆弱总是在人后,王雪芙一双手抓着自己的奶嬷子,央着:“我不喜行房!实在太疼了!”
“可是姑爷又粗鲁了?”老嬷嬷也心疼,暗里骂大公子看着斯斯文文怎地行房这般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