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惊:“可是筠娘子招待不周了?!”

“筠娘子已经睡下了,待她养好伤我再来。”

大公子是说完便也是不顾再三劝留撑了把伞出来了。

大街上,几辆待客的马车蜂蛹着上来吆喝老爷,大公子随意挑了辆坐上后,说了地址便在车里闭目养神了。

马车里有炭火与熏香,也有棉絮包裹着保暖。

大公子闻着那淡淡的菊花香味,不知不觉便是有些瞌睡上来。

待他将睡未睡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帘门被敲响,随后被打开。

大公子睁开眼来,室外的冷空气叫他清醒了三分。

马车夫笑着道:“老爷,前面的路实在是太黑了,得劳你亲自走几步了。”

黑?

大公子随手拿起搁在旁边的油纸伞撑开,走下马车,周围一片陌生,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在哪里。

再看向马车夫,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大公子见这阵仗也是没惊,面色淡漠地静静在原地等了片刻,便是见到有为数不少的脚步声传来。

那是一群黑衣人,约莫有十来个,领头的人杀气腾腾的。

大公子无声地一声叹息,又遇刺杀,这种事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他收了油纸伞,脚一迈,也是严阵以待。

“尚大人可真是拖大,以一敌十么?”对方冷讽道。

大公子自然是轻轻摇头:“我从不喜欢单打独斗。”

“青森,出来。”

一声轻唤,马车顶上一个同样黑衣打扮的男人跳了下来。

“小心这个哑巴,他是尚九益身边最厉害的战斗力!”

“既然知道,还总是不死心。”大公子轻叹,往后退了退,“这里交给你了。”

青森一贯的面无表情,拔出手中的剑迎了上去。

大公子倚靠着马车旁,将里面的暖手炉给拿了出来。

他仰头望月,天空中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雪来,不大,可是这样回去很容易道路湿滑,马车不便行驶。

于是得速战速决了。

回头间见那群人也是有心想和青森较量一番,并未着急来攻击他。

大公子便只得再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那群黑衣人总算是分散着朝他下手了……

大公子心里再幽幽一声叹息,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半时辰后。

青森小心地驾着马车,大公子替他裹紧了腰上的伤口,淡淡说道:“你也是年纪大了,体力有些不胜从前了,不若带几个徒弟?”

青森身子一绷,面色有些气愤。

大公子却又是温柔道:“我可是盼着你能陪我到老的。”

青森表情一僵,片刻后一柔和。主仆二人虽未多言,可多年默契早养成。

“要不把小梅那丫头许给你吧,我瞧着你们年纪都大了,日后生个孩子赐尚姓罢……”

青森一路上都身子紧绷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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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伶伶等到大公子回府,子时,她气得很。

大公子把袄子脱了,露出肩膀处的血口子时,才叫马伶伶心疼地眼眶都红了。“又是带着伤回来的!”

可再顾不得争风吃醋的了。

“青森伤得更严重,你叫小梅去替他治疗一下。”

马伶伶赶紧叫丫鬟去照顾青森。

大夫来替大公子处理了伤口后,这也是时辰不早了。

大公子面露疲惫,马伶伶小心地躺在他身侧,有什么话都不提了。

她觉着,比起那个筠娘子,益哥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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