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过冷静下来,她又想着马氏只是守丧又不是出家,自然可以置身于凡尘中。

她是难过又纠结,好几日心情都郁郁寡欢的。

这派模样自是有人瞧出来了。一问起,王氏又不好直说,只撒谎是为娘家一些事操心。而今年的深秋,三公子忽然便回来了。

二公子临死那时,虽有中丞大人寄家书催促,可那时三公子有军令在身,去了一趟南国。因此错过。

再到这时候回来,是因他有公务在身,需得进京面圣。

三公子如今是二十六岁,总算是混出了头来。

中丞失去一子,再见这幼子,便心境上有了些改变,待他也温和了许多。

“你既然回来了,便先去给你二哥上柱香,明儿个再去坟前奠基一番罢。”

三公子沉默着点了头,去了祠堂。

刚巧王氏也在,她每日都得来上香,这是长媳的责任。

许久不见,王氏犹豫着还是神色如常的唤了人。“小叔。”

瓜熟蒂落(49)

他已经没蓄那胡子,刚毅棱角分明的脸是清瘦的,面颊上有些浅浅淡淡的伤痕,斜眼看人时眼神压迫感十足。

三公子上了一柱香,“叫这般生分干什么?”盯着二公子的牌位沉默着。

王氏想他定也是心里难过,便没计较他那尖酸刻薄。欲转身离去时,他头也不抬,“我有叫你走了么?”

王氏心里恼,面上不由薄怒两分,脚步倒是停了。

三公子在二公子灵牌前站了约半柱香,方才说道:“我当他是个长命的,不想是个痨病鬼。”

王氏沉默着。

“不过享了二十多年锦衣玉食的富贵,这辈子也没亏了。”

他转身,看着王氏的眼神平静。

王氏不知晓他到底是否难过,又或者早已难过结束,但终究是兄弟,没可能不伤心。便说:“小叔请节哀。”

“当着祖宗的面,你还与我这般作戏,不免有些生分了吧?”

他正经没多久便又流气起来!

王氏貌美的脸一僵,转身便走。

三公子倒也没纠缠,又回头扫了一眼二公子的牌位,方离去。

王氏沉默着抿着红唇走在廊里,深秋的风大令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正巧又见到丽姨娘在院里与友人吃茶,只听得两句:“从前你这府上热闹惯了,如今却是愈发地冷清了些。”

丽姨娘叹气,“是呀……这些年,府上总是不太平。也不知晓是沾惹了什么东西,我还琢磨着找个时日去上柱香问问菩萨。”

王氏听进了耳朵里,便心生一计,她要去礼佛!

当即转身便朝了婆婆院里去。

主母尚氏这些年是愈发地深居简出,半具身子入了佛门的样子。

王氏来时,她便在佛堂里礼佛。

王氏道出来意,主母尚氏扫她一眼,淡淡不悦:“你小叔刚回来,你这嫂子不在家里伺候着跑去礼佛?安的什么心?”

王氏心里委屈,面上温顺恭敬解释她没那意思,只是家里这些年内宅确实不宁静,她是想去菩萨那里问问缘由。

主母尚氏听罢,沉默了会,才说道:“你去罢。”

王氏满心欢喜告退。

她未免夜长梦多,当即便简单打点了东西架马车离开了。

主母尚氏叫来丽姨娘,“你去找个好道士来我们府上作作法,驱驱霉气。”

丽姨娘可高兴了,她娇笑着说道:“大姐,你早该如此了!我多早便想提这个事儿了!”

主母尚氏瞪了她一眼,丽姨娘乖乖巧巧得走了。

“等下。”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