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或许腐烂了,或许被鱼吃了,或许被石头压住,又或者飘向了更远的地方,谁知道呢?
那些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希望庄一寒能熄了念头,然而他次次都是同一个回答。
继续捞。
继续找。
他不相信一个人真的能死这么彻底,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
电话那头照旧是死寂般的沉默,庄一寒闭目低头,拿着手机一言不发,惨淡的月光顺着他清瘦的脊背悄然蔓延,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颀长的阴影。
蒋晰只好换了个问题:“一寒,你现在在哪儿?”
庄一寒闻言终于有所反应,他缓缓睁开那双阴郁的眼睛,声音沙哑破碎,听不出情绪地吐出了两个字:“江边。”
他忽然笑了,却怎么看怎么病态瘆人:“你要来找我吗?”
蒋晰闻言迟疑了一瞬,但他想起这段时间毫无所获的痛苦能量,不知道为什么,又答应了:“好,那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电话挂断,夜色更加寂然。
等蒋晰一路驱车赶到江边的时候,就发现庄一寒正坐在陈恕当初跳江的那个位置烧纸钱,天色黑沉,冰冷的江水一遍又一遍涌上岸边,打湿了他的裤脚和鞋,他却像没感觉一样,继续往火盆里丢着一捆又一捆的冥币。
火舌吞吐,照亮了庄一寒冰冷沉默的侧脸,那双眼却仍旧漆黑一片,看久了让人心中发毛。
他的身边是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船工从水里打捞起来的,泡涨的衣服、孤单单的鞋、生锈的船锚、断了的匕首……
但没一样东西是属于陈恕的。
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都没给这个世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