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每天晚上十一点就熄灯了,但学生都会私下买那种小夜灯,陈恕回到寝室的时候,就见上铺的于晦床帘里亮着灯,对面几个床位都是空荡荡的,段成材的铺位太黑,靠近里面,看不太清。

于晦原本在打游戏,忽然听见有人推门的动静,从帘子里探头出来看了眼,看见陈恕不禁有些意外:“陈恕,你怎么回来了?”

他之前是睡在段成材上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总是处不好,天天吵架,于晦干脆就和别人换了位置,睡到了陈恕这边。

陈恕很早就辞了他家的工作,平常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回寝室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因为他平常总是独来独往,下完课就走了,别人也没找到机会问,最多只有胡金言敢私下蛐蛐两句。

陈恕轻嗯了一声:“有点困,回来睡一觉。”

于晦说:“外面好不容易下雪,人家都出去玩了,胡金言他们几个也找女朋友约会去了,你倒好,还往回跑。”

他上一任女朋友才分手不到一个月,已经恢复了单身狗的身份,但于晦不见丝毫伤心冷落,一边打游戏一边乐道:“幸亏还有我和段成材陪着你,不然今天你就成孤家寡人了。”

陈恕闻言动作一顿,往段成材的床位看了眼,黑漆漆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躺了个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吧,”于晦不像胡金言喜欢背后蛐蛐人,他从来都是当面蛐蛐,“鼻青脸肿的回来,问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也不说,往床上一躺闷头就睡,要不是还有呼吸,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于晦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陈恕实在太困了,到后面已经有些听不清于晦在说什么了,他脱下外衣躺上床睡觉,几乎沾到枕头的瞬间就睡了过去,梦里终于没有了曾经困扰他的一切,却是一片空白,白茫茫的找不到任何方向。

于晦还在上铺自顾自的说着话,半天没得到回应,又扒开帘子往下看了眼,他拿着小夜灯照向陈恕,却见对方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脸色苍白疲累,眼睛周围还带着红肿,像是哭过了似的。

于晦惊疑不定把灯收了回来,低声自言自语:“这小子,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陈恕长这么俊,居然也会失恋?

眼见两个室友都睡着了,于晦也懒得打游戏,干脆关了手机躺下睡觉。

寝室里暖气嗡嗡运作,让人不自觉进入了梦乡,只有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阳台玻璃上氤氲了一片白雾。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后面几天都没什么课程,陈恕自从那天回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寝室,他把手机关机,什么消息也不看,什么消息也不回复,每天除了吃饭刷牙洗脸,别的时间都在床上待着,整个人疲累到了极点,仿佛要把以前亏欠的睡眠都一次性补过来似的。

于晦见状,更加肯定他这是失恋了,平常咋咋呼呼的人倒是安静下来,也不敢去打扰陈恕。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陈恕才终于缓过劲来一般,他把手机重新开机,只见消息列表满满当当堆积在一起,差点炸了锅,但唯独没有庄一寒的

陈恕已经把他拉黑了。

有的只是一堆陌生来电,加起来大概有几百个。

这场突如其来的分手打乱了庄一寒所有计划,就连之前和朋友定好的酒局也因为缺席了一个主人公而显得莫名尴尬,庄一寒也不解释,独自前来赴约,气氛虽然依旧热闹,但细窥却能品出其间的暗流涌动。

庄一凡有迟到的毛病,当他开车姗姗来迟抵达二楼卡座的时候,就见他哥正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喝闷酒,而那些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敢远远坐在旁边的桌位上,并不凑上前。

“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酒,陈恕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庄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