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倚庭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摇摇头又没说话,他在桌边落座:“总之一寒能看开就好,也免得我夹在他和蒋晰中间难做人。”

庄一寒能看开吗?

答案是可以,但前提那个人也得付出头破血流的代价让他解了恨才行。

时至后半夜,院子外面一片幽寂,连带着路灯夜多了几分冷清。庄一寒结完账和陈恕一起离开,面无表情步下台阶,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那群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都能看明白的事,庄一寒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蒋晰做一次两次还好,但次数多了难免让人感到心寒,方倚庭等人的出现把庄一寒心头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活生生给撕开了,连呼吸都伴随着钝痛。

直到今天,庄一寒才发现蒋晰一点也不了解自己。

如果了解,就不会因为担心他做出极端的事,和所有人一起瞒着有了未婚妻。

以庄一寒的骄傲根本不屑去那样做,他只是性格执拗,又不是犯贱,明知道蒋晰已经有未婚妻了,还捧着一颗真心凑上去让人家当烂泥踩。

可蒋晰偏偏把他想得卑劣不堪,这才是最令庄一寒心冷愤怒的根结,甚至远远超过了对方订婚所带来的冲击。

世人总喜欢把爱与恨想得格外遥远,但事实上这两种情绪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戳破了,恨可以变成爱,爱自然也可以变成恨。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悄悄伸手):戳戳戳!

窗户纸(愤怒捂屁股):你做什么啦!!

第14章 了如指掌

庄一寒抬手松了松领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正思考着该怎么和陈恕解释刚才的事,肩上忽然悄无声息落下一只手,将他轻轻推上副驾驶座,声音低沉:“心情不好可以不用说话。”

陈恕语罢替他关上车门,这才绕到另外一边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庄一寒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喜怒不形于色,但架不住陈恕把他了解得透透的,一点不对劲都能察觉出来。

庄一寒闻言一怔,莫名有些好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

陈恕盯着前方的路况,昏黄的路灯光晕倾撒在挡风玻璃上,连带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也覆上了一层斑驳的阴影,有一种又冷又温暖的矛盾感:

“哪里都能看出来,心情不好就靠着睡一会儿吧。”

庄一寒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陈恕其实不怎么关心:“你想说了自然会说的。”

反之,庄一寒如果不想说,你就算以死相逼也撬不开他的嘴巴。

庄一寒声音低低:“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我一样。”

然而陈恕就是很了解他,桩桩件件都能猜到点子上:“你不太喜欢刚才的那群朋友。”

庄一寒微微挑眉:“有吗?”

他记得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难听话,最多就是和方倚庭心照不宣的暗流涌动,外人应该听不出来。

陈恕嗯了一声:“你打招呼的时候,没有站起来。”

庄一寒这个人虽然目下无尘,矜贵自傲,但并不代表他不懂礼数,恰恰相反,他最讲究这些,和圈子里的朋友打招呼绝不会是一方站着一方坐着的失礼情况,如果有,那只能说明他们之间关系并不热络,庄一寒看不上对方。

庄一寒噎了一瞬:“就不能是我和他关系太好,懒得站起来吗?”

陈恕:“关系和你越好的人,你只会越放在心上,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

朋友之间或许是不讲究那么多礼数,但那是私下,如果是在公开场合,庄一寒绝不会让人那么难堪。

庄一寒闻言不语,那双静若寒潭的眼眸却控制不住泛起了些许波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