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般见识。”

他前世从未肖想过那把龙椅,只想着能平安度过余生便好,于是常年装病,对外也是一副谦虚和善的态度,此举虽得一些文臣钦佩,却难入朝堂顶端那些老狐狸的法眼,不免被人轻视些。

直到此时此刻楚陵才忽然明白一个道理,身处天家,不争不抢虽是明哲保身之策,却难长久,在这个波谲云诡的乱世之中,你唯有显露出几分带血的锋芒,才能让旁人敬你服你。

伸手端起酒樽,一言不发饮进腹中,明明滋味醇厚绵长,却如钝刀割喉。

“哟,老七,你来的倒是挺早。”

幽王楚环吊儿郎当走进殿内,一眼就瞧见了楚陵,毕竟谁让他这个弟弟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呢,无论到了哪里都如明珠掉入沙砾堆般醒目,倒是比老四那张不苟言笑的死人脸强得多。

“三哥,别来无恙乎。”

楚陵瞧见面前这名风流浪荡的男子,从容起身打了个招呼,闻人熹也只能跟着站起来行礼,别看幽王虽然行三,但前面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几年前就死在了在征讨北狄的战场上,所以他是诸皇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哟,坐坐坐,我不过随便打个招呼,你这么多礼数做什么。”

幽王除了风流名声在外,还有个奇怪的毛病,那就是他不管说什么话前面都喜欢带个“哟”字,惹得帝君老大不耐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当初封王的时候大笔一挥,直接择了个“幽”字给他。

上月徐太傅家中老父去世,他上折子请求回家丁忧,旁人都在劝说节哀顺变,唯有幽王说话颠三倒四,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哟,徐太傅令尊去世了么?”

“哟,节哀呀。”

“哟,有没有什么本王可以帮忙的?”

可想而知,言官御史直接以傲贤慢士,不敬尊长的由头将他参了个底朝天,毕竟徐太傅当年教过他诗书礼义,也算半个师父不是?

楚陵对这个三哥倒没太大感觉,只依稀记得对方前世也是夺位竞争的失败者,被楚圭废为庶人幽禁在了暗巷之中,非死不能出。

幽王打完招呼就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哈欠连天的模样一看就没睡醒,许是昨夜又笙歌达旦了。

没过多久,威王楚璋也到了,他在众兄弟之中排行老六,别看名字取得文雅,却是天生一副混不吝的性子,生平最喜好勇斗狠,因此被御史参奏的次数在诸王之中遥遥领先,隔三差五就要被帝君训斥一顿。

“哟,三哥,老七,你们也来了。”

威王说话前面带个“哟”字显然不是因为他有口头禅,而是为了嘲笑幽王,后者则嫌恶移开视线,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显然二人关系并不好。

威王见状也不在意,他见目的达到,心情颇好地走到位置上落座,顺便活动了一下拳头,在人群中四处寻找有没有上次在父皇面前告状的那个言官,准备等会儿宴席散了就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这场寿宴尚未开始,便已看尽人情冷暖,世间百态,无权无势者入内堪称处处赔笑,大权在握者则前呼后拥,其中又尤以镇国公褚烈身边围绕的人最多。

无他,兵权在握不说,还是当今皇后的亲兄长,哪怕陛下见了也要给三分薄面,更何况那些欲登青云而无路的小官了,唯一能够媲美的大概就是定国公闻人崇了。

他二人的封号一个镇国,一个定国,都是当年平定战乱的有功之臣,只是相比于褚家的盛宠滔天,闻人家近年来倒是低调了许多,今年唯一一件引人注目的事还是蒙圣上赐婚,将府中世子嫁给了凉王当男妻冲喜,惹得坊间议论纷纷。

闻人熹眼角余光瞥见定国公进殿,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没成想楚陵直接牵着他从位置上起身,主动走过去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