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看你,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说着视线不经意掠过因莱的下半身,只见对方双腿依旧盖着厚厚的毛毯,露在袖口外面的双手苍白消瘦,青色的血管微凸,满是针眼,怎么看都不像恢复良好的样子。
因莱静静坐在轮椅上,仍是那副不想理会任何人的孤僻模样,直到听见安弥的话,他才终于掀起眼皮看去,唇角轻勾,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
“如你所见,还是这副样子。”
安弥闻言也不生气,摆手示意司机退下,主动把因莱推进了屋内,他垂眸望着对方墨色的发丝,唇角弧度透着欣慰的喜意,一字一句低声道:
“大哥,看来你恢复的很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知道因莱后半辈子还是只能坐在轮椅上,那他就放心了……
索兰德将军今天特意请假在家办公,如果不是因莱执意不用人接,早就按捺不住赶去了医院,他原本在客厅来回踱步,看见安弥推着因莱进门,紧皱的眉头终于一松,悬在心里的巨石也落了下来。
“怎么样,路上还算顺利吧?”
因莱闻言轻轻点头,仍是一贯沉默寡言的样子。
索兰德将军原本还想问问他的身体状况,但话到嘴边不知想起什么,又咽了回去,打算私下再问医生,放缓语气道:“既然回来了就坐下吃饭吧,今天厄里图也会过来,他应该还有十分钟左右到。”
这个消息是因莱和安弥都没预料到的,毕竟今天不是周末。
因莱微不可察一顿:“他也要过来吗?”
索兰德将军解释道:“毕竟你出院也算是喜事,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吧,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问候你的病情。”
因莱垂下眼眸,没有再说什么,脑海中却控制不住浮现对方那天在病房里说过的话,就像一颗细碎的石子落入深海,泛起一圈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安弥则情绪外露得多,闻言十分惊喜的道:“厄里图今天也会过来吗?爷爷,那我去门口接一接他吧。”
既然已经失去了阿列夫这个千挑万选的“金龟婿”,自然要好好把握目前炙手可热的厄里图。那天在办公室走廊拐角发生的事让安弥坚信厄里图对自己一定不是全无意思的,堵塞已久的心情总算得到了几分安慰。
虽然错过绸缪已久的中将之位,导致多年付出打了水漂,但好在阴差阳错和阿列夫解除了婚约,只要能好好把握住厄里图这个罕见的S+向导,他这局就不算输得太难看。
安弥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主动出去迎接厄里图,以至于索兰德将军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反常,只是面上并没有表露,轻描淡写道:“没关系,反正他也是家里的常客了,不用那么客套见外。”
安弥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执意要去,只好在餐桌边坐下来一起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又重新戴上了厄里图送的那枚银狮项链,精致的吊坠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流光,十分耀眼夺目,尤其他还坐在因莱的对面。
因莱不过觉得那条链子闪得眼睛疼,所以多看了两眼,但没想到安弥很快就捕捉到这个细节,握着项链状似不经意的解释道:“这条项链是厄里图送的,之前我原本还觉得太高调,不好意思戴去军部,没想到看久了还挺漂亮的。”
因莱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安弥,直到对方暗藏炫耀的神情终于维持不住时,这才听不出情绪的淡淡开口:
“是吗,既然喜欢的话那就戴着吧。”
因莱无波无澜的模样让安弥心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就好像自己费劲心机争取来的东西在对方眼里都是无用功,但他忽然想到厄里图,那一丝怒火又诡异平息了下去,甚至变成了对因莱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