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回来几个月,就见了儿子几面,要是咱们赶着搬去静海,以后想见大孝一面都难了。”

曹栓的脸已经拉了下来,他转身去拉自己的妻子:

“你在说些什么,咱们是当奴才的……”

于桂花剜了他一眼,抬头对林明秀说:

“夫人,我从不跟你说虚话,咱们如今这日子过得,跟咱们在岭南的时候想的半点儿都不一样,旁的也就罢了,我就大孝那一个儿子,现在还有了孙子孙女,您为了躲罗家人,以后要搬去岭南,您是主子,我跟着……今年中秋,怕是我跟我儿子最后一个节了。”

手扶着门框,于桂花哭着跪下了。

“跟了您几十年奴婢没求过您什么,夫人,大孝是我的亲骨肉啊,最后这个节,我求您了,让我见见我儿子吧!我那孙子孙女,我总共就抱了两回,我求您了夫人!”

曹栓要拉她起来,被她一把推开了,想到自己对夫人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于桂花捂着脸,忍不住嚎哭了起来。

林明秀怔怔看着她,像是被人抽了一道筋。

她的女儿,不要她了。

她的儿子,她要不起了。

于桂花哭,是她想孩子,疼孩子。她呢?她为谁哭?谁为她哭?

多福从偏房里小心翼翼出来,林明秀看着她那越发大的肚子,轻轻摆摆手:

“你进去吧,咱们不走了,过完了中秋再看看。”

说完,林明秀抬头,看了看被四方屋檐框起来的天。

“别着急别着急。”傍晚的清风吹在草地上,沈揣刀席地而坐,怀里抱着半个西瓜,一手拿了根草梗,小心地把西瓜籽从西瓜里挑出来,旁边的小金狐已经急到不行,一个劲儿地探头过来。

“哎呀,都跟你说了你吃果子不能吃籽儿,不然都存你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