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着徐幼林的脸上再无从前的死相,赵明晗心中一松,眸光转向了众人之后跪着的沈揣刀。
接着,她又看向了陆白草。
“陆大姑,你这几个月有苦劳,无功劳,本宫之前应承你的事,也只能做一半了。”
陆白草面带愧色,只能轻叹一声:
“是我无能。”
跪在后头的一个管事与陆大姑亲近,此时忍不住说:
“殿下,陆大姑为了救徐娘子真是使尽手段,只是……”
“她要是真让人死了,是她失职,当问罪,她守了人几个月,结果人被别人点拨清明了,是她无功。”
赵明晗声音清婉,却不容辩驳:
“若无功得赏,有功者又该如何自处?”
陆白草是个磊落的,连忙膝行挡在那管事前:
“殿下教训得是。”
今日的赵明晗没有穿曳地长裙,而是一身利落的月白色织锦曳撒,她拉着徐幼林往织场里走,路过沈揣刀的时候,又俯身拍了年轻女子的肩膀一下。
“你也跟我来。”
“是。”
因着公主的吩咐,织场大门紧闭,并没有让织工们出来迎驾,赵明晗顾忌徐幼林的伤,只去了她的住处看看。
看见不能上锁的门,赵明晗就笑了下,在屋里绕了一圈儿,她直接坐在了桌旁,又让徐幼林和沈揣刀也落座:
“你这屋里连个能上吊的房梁都没有,陆白草还真是有些苦劳。”
过往数月里数次寻死的徐幼林此时也低头说道:
“陆大姑确实对草民费尽了心思。”
“她那般费心思,却没让你脱出死志,沈大东家,你倒是真让我好奇了。”
沈揣刀行了一礼,温声说:
“公主殿下,草民实在没做什么,是徐娘子自己想通的。”赵明晗冷笑:
“呵,陆白草这几个月连男宠都给她找了几个,你跟我说她是自己想通的?”
“殿下,人想要心意通达,或是寄于清风,或是揽于明月,或是得见花开花谢,一念一悟,言语难摹,大概也是天时地利人和。草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这话让赵明晗越发好奇了,可她看沈揣刀,看她一脸温文内敛如故,再看徐幼林,她在看身旁的沈揣刀,面上竟浅淡的笑意。
挑了挑眉,赵明晗索性先将此事丢在了一旁,说起另一件事:
“我让你来这儿,是让你得了一人的首肯才能得了被我保举的机会,十日过去八日,你如今做的如何了?”
沈揣刀低着头,微笑说道:
“回禀公主殿下,此事草民已然做成了大半,陆大姑今日就要跟月归楼白案大师傅玉娘子一道为织工们做午饭,两人限材较量,各出奇招,也让草民受益匪浅。”
“你说,陆白草是在和你手下的大师傅斗菜?”赵明晗抬手摸了下下巴,“就算是斗菜,眼下胜负难分,怎么能说是你已经做成了大半?”
“殿下命草民掌管织场后厨,陆大姑在后厨之中与玉娘子斗菜,便是认了草民确实有掌管灶房的本事,草民是酒楼的东家,两厨斗菜,切磋厨艺,是后厨寻常之事,身为东家,本无需管结果如何,无论她们各自输赢,草民都是见证。”
“无需管结果如何?”轻轻用唇齿嚼着这句话,赵明晗笑了,“你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点上,为上者,只需要结果,若是与人下场相争,反倒落了下乘。”
沈揣刀又行一礼,说道:
“今日殿下亲临,正好可以尝尝她们两位的手艺。”
赵明晗垂下眼眸,言语含嗔:
“你既知道了陆白草是我的人,自然也知道她做的饭我也吃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