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生意可不好做,愿意进女鬼院做活的都是家里穷苦到活不下去的,哪会给你跑腿儿钱?”

“哗啦。”

是铜板撞在一起的声音。

妇人转头看过去,看见自家门前排开了五枚簇新的大钱。

“您跟我说一家嘛,我自个儿去碰碰运气,成不成的,总得试试才知道。”

看看钱,再看看瞧着自己的姑娘,妇人叹了口气:

“那都是些卖儿卖女的人家,你要是真去了,说不定把你一道卖了。”

“卖儿卖女?”一直笑眯眯陪她择菜的姑娘忽然笑了,只是跟之前的笑不一样,“卖谁的儿女?”

摇摇头,妇人不吭声了。

沈揣刀想了想,忽然说:

“嫂子,你可知道为什么大师傅一天就给我五十文?”

妇人哪里知道?她要是知道,她也去想办法赚这钱了呀。

“其实我从小就在道观里住,学了一身好武艺。”拍拍手,沈揣刀起身走到了屋前那棵柳树边上。

柳树有碗口粗,在妇人家门前也有好些年了,见这莽女鬼掂量着要对这树做点儿什么,妇人连忙起身去拦:

“你这是要干啥呀?”

沈揣刀有心一脚踹断了这树来佐证自己不至于被人卖了去,看见这位嫂子过来了,她腰一弯,双手一抬手,就像抱小白老一样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

“诶?”猝不及防就双脚离地了,妇人吓了一大跳,攀树似的攀在了沈揣刀的身上。

“嫂子你看,我这力气跟个汉子比也不差了,你就告诉我吧,我去看看。”

一只手托着妇人的腿,沈揣刀作势要把她送到柳树的树杈子上,吓得女人又在她肩上拍了好几下。

“成成成,我与你说,你把我放下来!”

双脚重新落了地,妇人喘着气叉腰看着面前的莽姑娘:“我现下是知道了,你还真不是女鬼。”

她转身,指着不远处的那条河:“顺着那条河往下走五里地,湖边有个十几户人的村子,村里房子最破的那家就是了,姓周的人家。”

“谢谢嫂子。”

“你要是只想看看,那村里有我娘家,有人问你就说是顺路替李阿金送东西回去的,你要是存心要惹了事,可别报我名头。”

“好嘞,谢谢阿金姐姐!”

“方才还叫我嫂子,这就叫上姐姐了?”单手叉腰看着那大力气的姑娘几步跑得没了影儿,李阿金转身回去择鸭子菜,就看见那排开的五枚钱还摆在那儿呢。

“一天五十文……这般大的气力,难怪能赚了这么多钱。”

把钱往怀里扎扎实实一揣,她把鸭子菜粗粗择了几下,真的剁碎了去喂鸭子。

正好两个孩子醒了,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来转去:“娘,您不是说鸭子菜给鸭子吃一半咱们明天吃一半吗?怎么都剁了?”

“不吃这苦叶子你们还惦记上了。”

赶鸭子一样把孩子们赶开,李阿金又摸了摸怀里的新钱。

拢共得了九文新钱了,能换十一枚旧钱,五文钱买肉,四文钱买盐,两文钱买线,肚子里一吃,她什么都不知道。

野鸭村周家是远近闻名的落魄人家,两个儿子都是懒汉,唯独一个女儿是勤快的,本来十四五岁就嫁了出去,不成想周家这对兄弟懒出了歪心,没几年就撺掇自己爹娘闹去了自己妹妹家门上,硬生生又把婚事搅黄了,周三妹没办法,只能抱着自己才半岁的女儿回了娘家。

她还有个大三岁的儿子,本以为夫家能看在是儿子的份上好好对待。

不成想她前脚离了家门,她的前夫后脚另外寻了个婆娘过活,五年生了四个。

周三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