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头。”
领子后面突然一紧,宋七娘把包子咬在嘴里回手就要去挠人的脸,手却被人结结实实拧住了。
“一人先轮上一碗,还想喝就去后头排着。”
被人推了个趔趄,宋七娘回过身来正要开骂,就发现刚刚说话的是陆大姑,她没敢吭声,灰溜溜去了后头排队。
陆大姑一直跟在她身后,宋七娘原以为这晦气婆子是在盯着自己的,不成想她刚排在队尾,就听见她跟旁人软着嗓子说话。
“常娘子,你身子弱,不如多歇两天。”
宋七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狠狠啃了口包子。
等陆大姑走了,她冷哼一声,低声说: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贵人种子落在下贱泥坑里了,还有人嘘寒问暖呢。”
站在她前面的女子仿佛没听见似的,随着队伍,一步一瘸往前走。
“各位嫂子各位姐姐,这天热得人发昏,我用夏枯草熬了些水,你们自己分了喝吧。”
个头比旁人高一截的女子挑着两个木桶进来,正好放在了院子当中。
宋七娘抬眼看过去,正是那个极俊秀的姑娘,此刻她两臂袖子挽起,露着结实的臂膀,身上穿的也是斜襟短衣,有汗水从她的脖颈上流下来,都透着晨间的清亮。
桶里浮着个竹筒舀子,排队等着拿饭的人心里有惦记,没想着喝个水饱,自然不肯脱了队喝水,已经拿了饭边走边吃的那些人,走到桶边上,把碗里的粥倒进嘴里,伸着碗等水。
夏枯草微苦淡甜,煮了水倒是不难喝。
有人看着满满的两桶烧过的水,舍不得走,就跟带着笑的女子说话。
“你真的勾引了公主?你怎么勾引的?”
提着舀子的女子说话徐缓,悦耳得紧:
“公主寻人蹴鞠,我一个人赢了其他的,公主就赏了我好宝贝。”
“哎哟哟!了不得了不得!”
院子里平白多了许多的鲜活气,其他人也忍不住转头抬眼看了过来。
“公主赏了你什么宝贝?”
“驸马得了极好的石头,献给了公主,公主打成了刀,又给了我。”
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那什么鞠是什么?”
“你蹴鞠踢得这般好啊?”
不管旁人问了什么沈揣刀都能把话接住,一边说着话,她一边用目光看向在织场里做工的女子。
围着她与她说话的,多是维扬附近口音,吃喝豪迈,多半是本地聘来的穷苦人。
那些看着她,目光中隐隐有不屑的,脊背挺直不愿说话的,吃东西时候未必细嚼慢咽,但是不愿意出声的,大概就是公主从各处收拢来的犯官家眷。
按她之前推测,那“女鬼”既然早就在织场,就不会是后面才来的官眷,而是本地的女工。
“昨天那肉香得很,今天还有肉吗?”
沈揣刀舀了夏枯草的水倒在问话的人碗里:
“昨儿下午我们出去切了些白肉回来,今天早上熬了油,拌进了野菜包子馅儿里。”
“菜包子里有肉?早知道我多嚼两口了!你们那包子是怎么发的?我就没吃过这般软的包子。”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来帮厨的,大师傅只让我做些耗体力的活计。”
“行了行了,在这儿胡闹什么?赶紧都散了。”
陆大姑背着手过来赶人,看向沈揣刀的眼神有些不善。
“沈姑娘,你虽是来帮忙的,待几天就走,也得守着织场的规矩,随意编排公主可是死罪。”
“陆大姑,我字字属实,绝无虚言,您若是不信,什么时候公主身边的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