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鱼要开膛破肚去削鳞去鳃,肥腻的新猪在温凉的水里洗去血水,高壮的汉子选了肥瘦相间的腹肉切下,再用双刀把肉细细斩成肉粒。

几个半大的少年蹲在木盆边上,用竹刀敲去蚌边撬蚌取肉。

还有洗净的白条鸡被一只只挂在绳上风干,头上包着布巾的帮厨一只一只检查有没有鸡毛残留在上面。

宽敞的院落里,十来个汉子、四五少年各忙各的,有条不紊。

穿着八成新的鞋子自临河的偏门进到后院,罗守娴先弯腰看了一眼少年们开出来的蚌肉。

“蚌鳃要去干净,用左手把蚌肉展平再刮去鳃。”

“是。”

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个个把手展到最大,压着蚌肉,再用竹刀刮去蚌肉上影响口感的鳃。

“明后天说不定有雨,下午遇到卖柴炭的,你去账房支银子再买一二百斤,堆在棚下用油布盖了,还剩多少煤?”

脸庞黝黑的“火头子”压着嗓门说:“回东家的话,还有两千三百斤,昨天早上用了二十六斤。”

“好。”

从鱼到鸡到肉一样一样看过去,罗守娴的目光停在了红案上。

“这口猪是庄子上送来的?”

带人着切肉的是“刀头子”方七财,他将刀放好,直了身子,才回话:

“回东家的话,这是刘屠户今早送来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