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皇帝弟弟请了我母后还朝,我母后定是不肯的,她实在是怕极了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弄权的名头,皇帝也深知这一点,只会越发求她,明着是请她还朝,暗着就是逼她在群臣面前放权。如此一来,我上书请她到金陵行宫修养,她多半会答应。”
沈揣刀低着头,听见她说:
“我会在江淮一带选最好的三家酒楼,让他们到金陵为我母后办宴,半年内,你的新酒楼得在两淮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声更胜过你从前的盛香楼。到时候,我会留你在金陵行宫做掌膳供奉,我母后在金陵最多呆一年,也就是说,你只要在行宫里待上一年,就能得了你同行经营一辈子都得不来的身份。”
用扇子点了点女子的下巴,赵明晗眉目间带着笑:
“这份前程,沈东家你觉得如何?”
她得到的回答是女子退后半步对她深深行了一礼。
“草民沈揣刀,定不负公主殿下厚望。”
“好,只是这条路难走,我也要对你时时考校才好,后日你来,我告诉你考校什么。”
嘴上仿佛是在替她打算,赵明晗心里想的却是一定要让这个小姑娘多吃点儿苦头才好。
年纪轻轻就这般气定神闲模样,让她很是看不顺眼。
此时,黎霄霄带着三个手上捧着东西的宫女走了进来。
“沈姑娘,你蹴鞠进了三次风流眼,殿下答应了要多给你两个赏赐,最后一个赏赐要你自己提的,你要回去好好想想才好,另一个赏赐,是殿下昨日听闻你改了名字,就吩咐我去库中寻来的。”
一个木匣打开,露出了里面装着的一把短刀。
“十数年前驸马从蛮人处得来了一块天外铁,公主殿下喜它乌金之色,命人铸成了宝刀,不仅看着光彩夺目,用起来也是锋利至极,只是不够轻巧,你臂力远胜寻常女子,用着该是正好。”
说着,黎霄霄拿起宝刀,将它自宝石刀鞘中拔出来,把一张轻薄的宣纸往刀刃上一弹,那纸竟在触刃瞬间被劈成了两条。
“既然叫了沈揣刀这么个名字,怎么也得揣把宝刀,谢九那把精钢匕首杀人还行,真说起来,配不上你的气派。”
斜坐在榻上,赵明晗的语气懒洋洋的。
“这刀我喜欢得很,送你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它在我手里也就是在库里收着、在架上摆着的命,倒不如随你出去闯闯”
“草民谢公主殿下!”
沈揣刀自然是喜欢刀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带着谢序行的那把匕首,小心将刀拿起来,打量着它亮蓝色的锋刃和乌黑闪着金光的刀面,要不是顾忌着场合,她真想挥一刀试试。
毕竟年纪小,眼里的欢喜是藏不住的,不止赵明晗看出来了,黎霄霄也看出来了。
她笑着打开了另一个匣子。
“这一套六把的菜刀,出自宫里内造所,上面的铭文已经被磨掉了,公主说这把刀是贺沈东家得了自己的酒楼,以后用这一套刀,可得做些最好的珍馐出来。”
顶顶好的菜刀沈揣刀当然是极喜欢的,手里拿着那一把乌金蓝刃宝刀,眼睛则看着那六把金柄菜刀,她端详了好一会儿,在脑海里剁完骨头剁肉筋,片了鸭子片豆干,一口气做了一桌菜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再次向赵明晗道谢。
“最后这个是一套维扬城里的园子……”
看着第三个木匣子里的契书,沈揣刀想起了上一次送她房子的柳老太君。
果然,又一套园子。
“算起来,这个才是你今天踢蹴鞠赚来的,是个清净地方,搬进去住了就是,旁人也不知道与我的干系。”
说完,赵明晗顿了顿,又说:
“你要是敢拿我给你的房子去跟什么不三不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