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行心知这位是罗东家的祖母,心里酸涩难掩,从马上半跳半跌了下来,踉跄跪倒在对方面前。
“老祖母,我……”
藤杖高高举起,重重打在他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
想到那黑心狡诈的罗东家此时生死未卜,谢序行都忘了疼了,只跪在地上说:
“老祖母,您如何打都随意,我会去把罗东家……”
穆临安一言不发,也在他身旁跪下,用力磕头。
“拿着你家的聘礼,给我滚!以后再不许来寻梅山!若你再来,我只求诸神开眼,将你活活劈死!”
气势汹汹的老太太将一个小匣子砸在谢序行的脑袋上,便转身大步离去。
在她身后,别院的门又关上了。
谢序行只在电光火石间看见了一个女子满脸讨好地去扶那老人。
雨水将他淋得分外狼狈。
从前那么多天,他或许无一日不狼狈,今日,他只觉得自己连心气都没了,只剩了一个念头死在湾头罢了。
拿过那掉在地上的匣子,他转身要去抢马下山。
忽然,他顿住了。
刚刚那女子腰间挂着的玉,好生眼熟。
是不是他给他那个黑心大舅哥抵账的那块?
心中猛地被塞入一团气,让他头晕脑胀,谢序行缓缓低头,看向手里的匣子。
穆临安正在和公主府的守卫缠斗,忽然听见自己的好友发出一声嚎叫。
“祖母!祖母你开门!我不退婚啊祖母!祖母你开门啊!我是你世上最孝顺的孙女婿啊祖母!”
一棵草哀嚎着跑走
[56]刀宴·客至:枣泥酥和天生狂人
“罗姑娘,我错了,我虞长宁大错特错,活该千刀万剐,求您见我一面吧!罗姑娘!罗姑娘!”
谢序行不仅自己对着院内,还对穆临安嚎:
“表叔!表叔你来帮我求情啊!我必要再见罗姑娘一面!”
穆临安看着他那癫狂模样,若不是眼中还清明,只会当他是疯了。
“虞长宁!你莫要在此发疯!”
看穆临安大步走过来,谢序行直接往他身上蹦。
“快快快!叫不开门咱们爬墙!”
穆临安连忙抓住他腰间的革带把他从自己脖子上往下薅:
“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是!那是!”死死抱着穆临安的脑袋,谢序行低声说,“那是罗东家,罗东家假扮了罗姑娘,就为了把证据送上山来!”
证据?!罗东家?!
惊喜这般大,穆临安根本不敢信,连忙问。
“你如何知道的?”
“祖母扔我身上的那所谓嫁妆,就是梁家的账本!罗东家活着,罗东家也上了寻梅山,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乔作女子装扮,刚刚咱们还在猜二人怎会那般相像,真是两头蠢货,什么相像,那分明就是罗东家自个儿扮的!她腰上还有我那块碧玉佩!”
边说着,谢序行揪着穆临安的耳朵,只当骑马缰绳:
“我就知道像我大舅哥那等人是决计死不了的!快快快,你把我送到墙头上,让我再看看!”
“院中还有女眷,你怎能翻墙……”
“哎呀,你这木头。”
两人正在墙边纠缠着,谢序行忽然捂着头痛呼了一声。
他一抬头,看见院墙里,一头银发的老太太手持着一个紫檀包铜的弹弓。
“若是石子还打不走你这给人添麻烦的登徒子,老身也有铁弹珠。”
说话时候,沈梅清将手中足有鸽子蛋大小的弹珠架在弹弓上,对准了谢序行的脑袋,竟有几分沙场老将要